了然,“我怀疑肃飔在用我院神使修炼。” 那狼蛛在仙道上的修为不浅,根本舍不得丢,如今被迫修鬼,便寻了个缺德法子,拿月辉院的神使们做桥,强予自己的妖力逼他们转化为鬼力,再吞食回收。 同时,肃飔也以附近村落的普通人做补,固魂堕沉。 “还真是半分力气也没在自己身上出啊。”迟问感叹,十分佩服,同时也有些懊悔。 肃飔本是修仙,必渡雷劫,又生是风属,最是忌雷,怎会毫无防备的法子,她早该料到一道天雷不足以将之送走。 付风远继续说,“肃飔修仙许久,突然改了鬼道,必然是看中了鬼躯,不得不变。” 但三辰殿里虽有鬼修,真鬼却没有几个,付风远已经都排查过了。 “他受原身桎梏,去不了太远,这周围的村子已被染指半数,然离得最近的宁安却一直安好,我怀疑他养的新躯壳就在那里。” 可付风远今日查到那儿,那儿却恰好给灭了个干净。 是谁,为何,那新躯壳是否还在?首饰又牵扯了什么? “真是棘手呢。”迟问想起对方之前劝自己罢了的话,心生好奇,“付兄查他,是替院中神使报仇,还是怕这纯血大妖一朝鬼化,胡作非为来个灭世屠戮?” 那她岂不是公益没做成,反是造孽。 付风远却完全没考虑这层,“血统不纯的妖也可以胡作非为,能力更低的人亦可灭世屠戮,世间生灵,往往越弱越狠,更毒更绝。” 嗯? 这位长得跟正派门面似的小哥,好像有点厌人倾向。 “付兄言之有理。”迟问见惯了人面多样,“所以……三辰殿不管这种事?” “哪种事?” 耳语随着一只大手擦过耳畔,往下抵在了迟问颈侧,长指探了探她的脉搏,随后又往前蹭,托起她的下巴,非常轻柔地转了一下迟问的脑袋。 “活的?”彩绘鬼面下,又是那个慢吞吞的散漫腔调。 迟问抬手把起了自己的脉,认真且郑重道,“托您的福,活的。” “我道是死了,被三辰的鬼修勾来玩呢。”面具后的人笑了一声,尾音又是一挑。 “劳您惦记。”迟问十分感动,这家伙自己境况危急,又被天境的神子断音盯上,竟还为了她闯这对家腹地。 她生怕路笺跟付风远起冲突,正要周旋,却见付神使朝路笺鞠了一躬,“殿主大人。” “殿…殿主大人?”迟问愕然。 “嗯,殿,殿主夫人。”路笺学着她的吐字语序回应,又问,“三辰殿不管哪种事?” “妖异惹事。”迟问努力维持着表情管理。 她吃惊不光是因为路笺竟是三辰殿主,还因为这三辰殿原本奉的,就是她自己,鸱吻。 按她的剧本走,这该是条总裁归来的爽文路。 不过眼下这般也罢,至少现在割她家小韭菜的不是外人,是内人。 迟问惯能迅速说服自己,已神色如常,“三辰殿是神子殿,百姓信仰神明,不就是祈求平安和庇护嘛。” 路笺再一次被逗笑,虽不想被付风远听到,却也懒得设障,便只俯身低语,“你是堕神,信奉堕神的教派,能给百姓哪门子平安和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