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乐活泼开朗,吃饭的时候嘴也没闲着,尽职尽责地帮钟年普及银发族日后发展的趋势。 钟年饶有兴致,桌面上手机响了好几声,才不好意思地打断许时乐,“抱歉,我接个电话。” “好的,你忙,我先上楼。” 钟年冲许时乐挥挥手,接听电话。 来电人是他大伯,钟成业。 “喂,大伯?” “小年啊。”电话那头,钟成业笑呵呵地开口,“吃过没有?” 钟年垂眸看向眼前光溜溜的餐盘,“刚吃过。” 她顿了顿,问:“怎么了,大伯?” 出院这几天,大伯偶尔会在微信上问问她和陆合钦的近况,比起对她不闻不问的爷爷,已经好太多了。 “都吃过了?”钟成业失望地叹了口气,“你大伯母从巴黎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还想找你和合钦吃顿午餐,好好聊聊呢。” “巴黎?”钟年一愣,大伯母什么时候出国的? 而后想到钟可意就是在巴黎留学,钟年了然,“伯母去看可意姐了?” “对啊,哎,明明过年才去过,这会又说想女儿,要过去陪陪她,生怕她的宝贝女儿在国外受委屈。”钟成业无奈地笑,“国外治安也没那么差吧?况且还有朋友在那,司机、保姆一个不落,可意能出什么事?你伯母她就是借口去购物!” 钟成业似是责备,实际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谈到钟可意时,夫妻二人总是满心欢喜,语带骄傲。 一打开话匣子,钟成业就忘了初衷,絮絮叨叨地和钟年聊起自家女儿在国外的学习情况。 “可意优秀,和导师一起的作品才参加了展出。” “导师夸她有灵性,师哥师姐也帮衬她,说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办展览。” “哎呀,我是看不懂那些油画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好像是比拍卖行里那些个年轻画家画得要好。” 这评价未免就带了亲爹滤镜了。 钟成业侃侃而谈,钟年默默听着,笑着回应,“可意姐画得的确很棒。” 她所拥抱的世界,和她见识到的完全不一样。 说不羡慕是假的。 钟年落寞地垂下眼,电话那头,钟成业察觉到半晌得不到回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我说的多了,小年啊,我打这个电话来,就是想和你约个时间,找合钦出来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钟年下意识拒绝,“他手臂还没好,不方便外出。” “没事啊。”钟成业从善如流,“可以到家里吃,来爷爷这,或者我们去你们那,都行。” “这个……” 钟年话没说完,钟成业便打断她,“就这么说定了小年,回头我确定好时间发你微信。” 说完,便利落地挂断电话。 钟年坐在远处,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神色复杂。 半晌,她无奈地收起手机,端起餐盘送到回收处。 平静的情绪被大伯的话扰得心烦意乱,她在餐厅门外呆站了一会,准备下楼去买一杯冰饮冷静一下。 她担心的是若是聚在一起吃饭,通过餐桌旁近距离接触,陆合钦如今温和又体贴的状态难免不让人怀疑。 她知道陆合钦失忆的事,不宜太多人知晓。 但更让她烦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