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应慈比太医还知道皇上的身体情况有多危险,太皇太后让她紧盯,她连睡觉都不敢踏实,随时警醒着。 所以在李瀍惊梦而醒时,她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皇上,来人……”应慈才要遣人去请太医,还未开口,便被拉住了。 李瀍抚着仍然悸痛的胸口,在应慈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辰时,皇上昏迷已有一天一夜了。还是让太医来请脉,好确定龙体无虞才好。” 李瀍摆摆手,“不必惊动他人,朕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过是做了噩梦罢了。” “梦?”应慈见他满脸虚汗,嘴唇苍白干裂,脸色实在不好,赶紧先倒了杯水给他。 都讲说梦解梦,噩梦只要倾诉给信任的人便破了。 单方面认为应慈是可信任的人,李瀍润了润喉咙,道:“朕最近总梦见有刺客要置朕于死地,可惜梦中迷蒙不清,朕之前从未见过歹人的脸。” 之前未见过,意思是这次见到了?应慈也好奇了起来,手上轻柔的给他拭汗,一边问道:“那皇上这次知道是何人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李瀍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这个他也难以置信的人,“是光王。” “啊?”这人选确实出乎应慈意料,“可是光王不是……” 光王毕竟是王爷之尊,再说下去未免不太恭敬,应慈及时止住了话头。 之前疫症正严重的时候,光王母子也不幸染上了。虽然有应慈献上的良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他们母子越来越重,换了两个方子也不见好。 后宫中身份尊贵之人何其多,皇上的安危又是其中最要紧的,没办法便将他们母子挪去了行宫安置。 应慈不爱打听闲事,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现在只能劝道:“民间都说梦是反的,梦祸得福,皇上得上天庇护,此梦后定然大安。” 李瀍无力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不会好了,没想到这个皇位他只能坐六年而已。 回想这些年的政绩,似乎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藩镇是勉强压制,宦官也是暂时平息,这两个最大的问题就算再给他六年,也难以解决。 知道人生快到尽头了,反倒对自己的形象变得在乎了起来,李瀍不由问道:“应慈,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作为异世人,应慈看待事情的眼光也与当世不同。封建制度的弊端,阶级间的矛盾,人口增长大于资源……导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而复始,不会有永固的皇权。 一个腐朽沉疴、已经将近日暮的政权也绝对不是来个英明皇帝就能独自撑起来的。 套入这个大前提,应慈才开始思考对于李瀍的评价。 她虽然年幼便入了宫,对于朝政大局、人员脉络知晓的并不十分清楚,但皇上做的一些大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此时她由衷的道:“奴婢认为皇上是威武豪迈之主!” 李瀍笑道:“不会是因为朕赏赐格外多,你才这么说吧?” “奴婢多次推脱过赏赐,现在皇上提起来好像又是奴婢的不是。” 二人都没什么困意,絮絮低语起了其他,没有注意到帷帐外太皇太后来了又去。 - 慈宁殿内,太皇太后面色沉重,染着艳红指甲的手不住敲打着桌面。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