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笑了,亦回握迎春的手:“倒多谢你,总是这般开导我。其实我才真正是佩服你。在这种地方,又经历了那么些事,不但都挺过来了,还成就了一番事业。何等坚韧豁达,我远不如你。” “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我倒还算得上是有幸。”王妃又自顾地点头道,“不说母亲,单说李晏。经了此番我才知道,他待我之心竟比我想的还要恳切些。” “当年他得渔民所救,在儋州养好了伤,便跟着商船出海去了。不过倒是没有往南走,而是往西边去了。一路上行商易物,一直走到波斯那边。” “在波斯时,因他偶然得了他们那儿什么国师的青眼,再四邀他留下,他便顺势长住了下来。不想后来经过几年的经营,倒成了他们那儿商界的翘楚。波斯那边不跟咱们一样抑商,故商贾的地位和权势都颇大得很。” “哥哥那时尚心系于我,于是便派了心腹,不远千里来咱们京里行商做买卖,暗地里也打探些我的消息近况传回去。他同我说,他倒没有旁的想头,只要知道我过得好便也就心安了。” “怪道呢,我说他怎么能知道你病重的事呢。”迎春咂舌道,“这李晏,倒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 王妃有些脸热,但亦点头:“我再不想他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听说因着他近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波斯那边倒有大把的世家贵女想嫁他,波斯那边民风也彪悍,都有小姐上门堵着他示爱了。” “他因此不堪其扰,从去岁起便又行船出海到各处贸易。知道我不好的时候,他正巧在山东那块采办瓷器,这才得及时赶过来。否则他远在波斯,就算八百里加急到了我们这儿,恐怕我坟头的草都已长得老高了。” 迎春忙拍了王妃一下,嗔怪道:“呸呸,才好些又咒自己。”又忍不住忧心,“那李晏这般随意地出入中原,今次更是往京中来了,可要不要紧呢?” ——若那南安太妃知道李晏未死,保不齐又要对其不利。 “不妨事。”王妃却摇头,“这么些年他容貌变化甚大,就算原先认识他的人见了如今的他,怕是也认不出他就是当年的南安王世子。” “且他如今甚有势力,手下又多能人,旁人等闲查探不到他的身份行踪,若我那继母果然又行歹事,那这遭死的恐怕是她自己。” “再说就算她知道我哥哥还活着怕是也不敢怎样了,大不了我们将她做的那些事抖落给大家知道,看她和她那小崽子还能不能活!” 迎春闻言也觉有理,便放下心来。 王妃所爱失而复得。迎春虽一面很是替她欢喜,可另一面却又十足为她担忧。 “姐妹,容我问一句,那北静王爷知道你同那李晏的事吗?” 瞧这样子,王妃与李晏怕是私下已经见过。王妃病的重根本出不了府,而北静王爷又正在府中。李晏这个理论上的“死人”要想进府见到王妃,没有北静王爷的默许是绝办不到的。 不知那李晏是如何向北静王解释他的死而复生的,又是否将他与北静王妃的那段过往对北静王和盘托出了。 迎春这话正问中北静王妃这几日的心事,她忍不住怅然长叹一声,对迎春道:“那日水溶同我哥哥是前后脚到的京里。哥哥当年在京中同水溶亦是知交,这回他是先寻了水溶,长谈了一番,方才进来见我。我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看那情形,水溶应是都知道了。” “唉,不论如何总是我对不住他。难得他倒好似不计较。这些年我虽人在这王府内,但心却不在,魂儿也不在。凭白占了正妃之位这么些年,每每想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