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司月和江池云并行在迁南山的街道上。 路上的人比他们来的那日要多,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沿街叫卖的生意人,应当是这一仗赢的彻底,逃到禾塞关的那些百姓便又迁了回来。 霁司月能感觉到遇到的士兵对她恭敬了许多。 眼下战事暂熄了,还是有不少士兵身披铠甲,细鳞甲片反射出类似水波的光,照在霁司月脸上,让她想起一件事。 “怎么一直没见到白副将?” 还记得之前白琼对江池云几乎寸步不离的等吩咐,今天却只见到了武亮,霁司月不免有些奇怪。 她想起昨夜白琼对她冷眼旁观的模样,不禁生出憎恶,如果不是江池云及时赶到,她可能就真的死在鲜卑人的刀下了。 “白琼在演武场上带兵训练,”江池云面色发冷,顿了顿说:“他现在是白千户。” 千户?这场胜仗打下来,白琼竟然降职了? 霁司月有瞬间惊讶,转瞬又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当时白琼所在的阵列最先被鲜卑人冲破,城墙上弓箭手全力支援,但是北骑兵还是战得辛苦,最终虽然胜了,但尾阵的士兵肯定伤亡惨重,带阵的白琼难辞其咎。 且她当时似乎看到,白琼把一个北骑兵踢到鲜卑军的刀前。 让霁司月想不明白的是,白琼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斟酌字句,缓慢说:“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刚刚开战不久,鲜卑人就摸到了后方,好像他们知道我们用的偃月阵似的。” 见江池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语速加快了些:“当时我和魏将军在城墙上,远远的看到了拓跋擎,拓跋擎他坐在后方观战,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就好像,攻不攻得下迁南山于他而言根本无所谓,而且就在他身边,我还看到了一个身穿北骑军铠甲的人。” “你的意思是,北骑军里有内奸。”江池云直言。 “我认为,北骑军乃至更高位者里,有内奸。”霁司月试探道:“将军怎么看?” “这一战,拓跋擎没有出全力。”江池云沉吟,他与拓跋擎战了五年,知道对方的水准:“或者是有人向他通报我回来了,让他不敢贸然出手,或者是有人许给他更高利益,让他愿意暂时放下迁南山。” “也可能两者都有。”霁司月定定道。 六年前,鲜卑在边关蠢蠢欲动之时,林修张洛联手,一定要她去和亲,就是不愿意与鲜卑为战。 六年后,张洛已死,林修成了内阁首辅,鲜卑再度来犯,大齐却一下派了魏澄和江池云两员大将来西北。 过犹不及,矫枉过正,实在奇怪的很。 思及此,霁司月问:“先前将军烧的那张纸条,可是关于魏大人的?朝廷要召他回去吗?” 江池云摇头:“与他无关,且接下来要准备夺回太鄞城,守城易,攻城难,魏澄会在这边继续协助攻城。” 霁司月凝眉思忖,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却又有哪一环扣不上。 察觉到身边人想的出了神,江池云轻咳一声,把她从思路中拽了出来:“到了。” 一间平房静静站前他们面前,小小的十字窗户和几乎没有的门槛昭示着这是一座当地居民的住所,门虚掩着,能看到里头似乎飘着一片白布,被风吹鼓的样子像大朵大朵的云。 “这是谁家?”霁司月跟着江池云走了进去。 迎面走出一个带着红头巾的妇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