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也有事,司大人也有事,合着就我的事不算事。”苏景恒在他们二人面前全不顾平日里端着的贵公子形象,又是摔杯子又是挠头:“你这两天是打奸相迎新将,彻底扬眉吐气了,明日你要出城去西北,今日半个京城的官员都聚在你府前想要求见一面,可曾想过我还在水深火热里受着呢。” 他委屈又烦躁:“你可知道,我爹,他,他说已经给我相看好了,就从沈家大姑娘和乔家二姑娘里头挑一个,还问我喜欢哪个,要是都不喜欢,就他们来替我做主选一个,面都没见过,这让我怎么挑?” 霁司月能理解被强行和一个根本不认识不喜欢的人成亲的憋闷,她试探道:“或者苏大人这回继续和我们去西北?” 苏景恒哀怨看了霁司月一眼:“将军为了凸显司大人的才能,在对榕州的述职中极尽溢美之词,好好写了一笔司大人是如何把命、悬、一、线的我从肖鼎私牢中救出来的,还在朝堂上又口述了一遍。” 他将命悬一线四字说得咬牙切齿:“你说,我爹听完还会让我出去吗?” 霁司月尴尬笑了,转移话题:“沈家是大小姐可是国舅爷沈老爷家的嫡女沈琦柳?听说是个骄纵任性的,不太适合苏大人你,我觉得还是乔家的二小姐好一些,乔衾姑娘精通诗书和数术,为人温婉体贴,会是个掌家好手。” 她话音一落,苏景恒和江池云一起看过来,前者目光惊讶,后者则带着审视。 “还真就是沈琦柳和乔衾二位姑娘,你怎么知道是她们,又好像对她们二人的性子很熟悉?”苏景恒咂舌。要知道,他自小在京城长大,对这二位姑娘的脾性样貌也仅只知道个皮毛,还都是听媒人说的。 “你认识她们?”江池云也问道。 面对二人的质问,霁司月眨着滚圆的眼睛装傻,心中疯狂盘算要怎么找补。 京城里门楣和苏景恒相似的高门贵女,她在前世参加什么诗会,女红会时多少有过交集,到现在还闺中待嫁的拿年龄一算就有个大概,方才苏景恒一提沈家和乔家,她立刻想起了这二位。 前一世她和沈琦柳性子相仿,私交甚好;至于乔衾则回回都是诗会、女红、数术的头筹,也让她印象颇深,这二人配苏景恒都是配得起的,只不过,一方面乔衾的年岁要长一些,应该更着急婚嫁,另一方面,她还是私心沈琦柳能嫁一个相知相爱的。 但这些肯定不能直接对他们讲,霁司月心一横,胡说道:“沈家后院里做饭的厨娘,乔家掌灯的嬷嬷,还有什么高家抬轿的力士,都是我们松泉村的人呀,我多少也听了一耳朵,想着以后发达了,说不定我也能选个貌美性柔的贵女求娶回家。” 她说着,额外看了江池云一眼,想判断对方是否会对自己说要娶女人有反应,但江池云似乎重点都放在她前面的话:“你们松泉村倒是人才辈出。”语气里将信将疑,但又一时找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 苏景恒这边很快地信了,缠着霁司月想让她讲更多关于那两位姑娘的事。 霁司月只好又跟他说了一些这两人的样貌和爱好,她嘴上说着,眼睛却粘在江池云身上,看着这人把旁边晾好的信工整折起,塞进封皮中以火漆封口,封皮上没有再写字。 这会儿,另一个姑娘从外头进来,柔声道:“老爷,您吩咐的东西,映善都备好了,放在外头马车里。”霁司月看过去,正是映吉容貌一样但是眉眼更温婉的姐姐,映善。 “嗯,我这就出发。”江池云将光秃秃的信封塞进了怀中,走到苏景恒身旁,把他搭在霁司月身上手拉开:“映吉映善,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