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泾河重新归于平缓,回落到半人高的水位。 这会儿可以重新准备过河了,但是面对桑元的大军,没有人敢先动作。 桑元和江池云遥相对峙,他们从未交手过,但已经从顷刻气息中感受到对方的实力。 江池云清楚,他和桑元单独战斗,胜算较大,但是这会儿他面对的不止有桑元,还有他身后的三万大军。情况对他很不利。 桑元看着江池云和肖鼎还有他们身后的一片军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仰天大笑:“你们来郸坡想要袭击我,但是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桑元说完,志得意满中又带着些许困惑,为什么大齐人已经拥有那多广袤富饶的土地,吃不完的粮食,频出不凡的人才,但是他们好像永远也不知道满足,人和人之间永远都是猜忌和互斗,充满谎言和戕害。 “桑元!”肖鼎在地上虫子一般蹭着,“你杀了江池云,我们还和之前一样和平共处。” 肖鼎不断□□的声音传入桑元的耳朵,让这个像黑熊般威武的人发出冷哼:“我为什么要和你和平共处?” “肖鼎,从前你我合作,是因为你答应让我族入榕州,为此我把女儿嫁给了你,但是快两年过去了,你从春拖到夏又拖到冬天,是你让我认识到了,大齐人嘴里没有信用可言,相信你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想到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桑元染上怒气,他看看肖鼎又看看江池云,眼神陈定:“今日我便要杀了你们,攻下榕城,让我族人也享受下安居一方的滋味!” 河对岸,霁司月拉着桑花,心情复杂,曾经父王想要她嫁往鲜卑来换取一时边境安宁。 桑元虽然疼爱桑花,但是为了换取一个入城居住的机会,他选择让桑花嫁给肖鼎。 大概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真情意,只要有利可图,就都可以交换。 她看向身边的桑花。 桑花并没有这些伤感的想法,重归故里的兴奋冲刷着她,她巴不得马上涉水过去。 平泾河水如镜面缓缓下降,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到族人身边了。 另一头,江池云听着桑元和肖鼎的对话,清楚原委后,开口对桑元道:“进入榕城居住本就是无稽之谈,你竟然相信肖鼎的许诺?”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就算你们强行进入榕城了,榕城的百姓也不会接纳你们,难道你们要把百姓们都杀光,让自己人住在一片血肉之上吗?”江池云尖锐但直接地说出核心问题。 森冷的寒气环绕着桑元,鸟羽下的面孔萦绕黑气:“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不介意为了族人去做。” 在他身后,数万名南蛮人跃跃欲试。 面对如此焦灼局势,霁司月心头也无比紧张,按理说,江池云不应该主动去刺激桑元,加剧对方的反感对他没有好处。 根据她对江池云的了解,他不是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 果然,下一秒,在桑元擦拳磨掌之际,江池云从怀中掏出一块儿雕花黑玉岫金鱼符放在二人之间:“只要你不强攻榕洲,我可以让大齐太子把榕洲西面的广袤林地划给你们居住。这就是信物。” 那枚鱼符贵重非常,纵是桑元这种没怎么见过精致玉器的人也能瞧出,此物绝非凡品,不过鱼符也只是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桑元想法不为所动:“什么劳什子信物,我不会再信你们大齐人的鬼话。” 江池云轻笑:“首领不必急拒绝。今日虽然情况对我不利,但是真打起来,你方未必能占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