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 只一炷香的时间,薛顺拈起已然晾干的两张薄纸,一张卷成小卷塞入鸽爪旁边的竹筒中放飞,另一张折成方正的形状,放入硬木信笺中,让赵福晚点送给江池云。 做完这一切,他搓了搓手,从腰侧接下串珠,盘搓着往后院姨娘屋中走去。 ****** 京城里,相府。 盛德坐在下宾的位置,林修坐在上宾的位置,俱是默默品茶,在他们上方,张洛正手持一张打卷的宣纸,一目十行看过。 “薛顺没得手,这回我们操之过急了,”他把信放在香烛上烧掉。 “半点没伤到江池云?”盛德问。 “烧了艘船,不痛不痒的,过两日就重新整装好就能上路了。”张洛目光幽沉。 “那我就这么回了陛下,说被毁的是船不是货。”林修捏着莹绿色杯盏,手指修长,“左右陛下近来精神不济,没空细究。” 张洛没做声,便是默许了。 “薛顺的信中提到一个叫司月的,颇得江池云信任。”张洛摆手,婢女弯腰上前把香烛收走了。 林修手上极轻微一顿,而后笑道:“行伍粗人和山村野夫之间能交下情义,也不奇怪。” “可细查过了?”张洛问。 “都查过了,”盛德回话,“张洲去查的。这个司月从前是个打猎的,有点武功,又得了殿下青眼才点上来做官,他在这趟去榕州之前连松泉村都没出过,所以户部的记档上也没什么内容,只有个名字在上头。” 张洛听到张洲就来气,关于后头的就没怎么听进去。 他就张洲一个侄子。 张家这一脉子嗣微弱,张洛的正房夫人多年没有生养,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但是夫人性子高傲悍妒,不肯和妾室共事一夫,他早年倒是悄悄在外头养过一个妾,结果被夫人发现后,好一通闹腾,竟然穿着诰命服制一路吵到皇后娘娘跟前儿了。 他只得将那个妾室打发了,但夫人还是觉得不解气,直接给人插上草头发卖到青楼,让好好一个正经女子轮作妓子。 那之后,他便打住了纳妾的心思,一心想要从张洲那过继个儿子过来。 左右都是张家人。 但是张洲就有一个独子,也是宝贝的紧,只说后头得了儿子再过继到张洛家,谁知那些姨娘小妾肚子都不顶用,个个能生但个个都是女儿,到现在也没见到儿子影。 而且最近,他竟然从同僚闲谈中听说,张洲得了什么不举之症,在到处求医问药。 他把张洲叫到府上私谈,张洲支支吾吾不肯细说,只说是被吓着了,不是彻底不行了,让他再缓缓肯定能好。 张洛扶额,不愿再想张洲这些糟心事。 他清清嗓音道:“让肖鼎最近收敛点,也看好他底下的人,再闹到京城来我就不能给他兜着了。” 盛德点头,马上命人拟信。 “还有,”张洛看向林修,“让魏澄在北边吃点苦头,省的胡石总倚仗手下几个能将的军功在朝堂上和我叫板。” 林修颔首,眼中皆是顺从。 张洛看着他毫无攻击性的模样,话题一转:“公主的身孕怎么样了?”他心中暗叹连林修都要做爹了,自己却不行。 “应当还好吧,”林修漫不经心道,“宫里太医一日日的平安脉请着,没听说有什么事。” “你啊……”张洛语气中带着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