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会尽心尽力跟着将军。”霁司月连忙开口,“方才我都是胡说的,我自己心里不痛快,嘴上拿将军撒气,将军千万别往心里去。” 回什么家,她还要靠着江池云打探朝廷中事呢! 江池云瞥了她一眼,似是不信,拂袖走了。 霁司月等江池云走远了,消失在密林中,才慢慢游回岸边。 她抓起帕子擦干身体,少女的身体在月光下如山丘初显曲线,她飞快穿上衣服,背上猎物往回走。 这会儿月亮悄然隐藏入云,林中黑暗,霁司月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心中却在想着刚才的场景。 江池云没有带佩剑,应当只是出来随便走走的,他刚才神色无异,想来也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 思及江池云在月下的那个笑时,霁司月的心又咚咚重响两下。 关于江池云,她知道的并不多,只在死后在皇宫上飘荡的时候,听到有人提起,他家世普通,是从武选一步步自己凭本事打上来的,十四岁就加入禁军,从侍卫做起,恪尽职守了小十年升做统领,却被因为和嘉柔公主的谣言,被贬做皇城守备。 当年在宫中,她从未注意过这个侍卫,甚至连他的容貌也是模糊的,她只记得作为禁军统领的江池云总是身穿黑色甲胄,遇到她总是低着头,恭敬行礼,而后离去,像一个黑色的影子。 如今再看,江池云在她面前不再掩饰他的脾气,他的城府,他的棱角,反而像一把利剑,直入她的视线,叫她挪不开眼。 她不是以前的霁司月。 他似乎也不再是从前的江池云。 霁司月走回营帐边,迟疑片刻,掀开右边的布帘进去,灵桃此刻睡得正香,根本没发现她进来。她把猎来的货物堆在角落,又从包袱中翻出干净的里衣换上,再套上外袍,和衣而眠。 一夜无梦。 第二天,卯时不到,霁司月就爬了起来。 她到旁边林子捡了一些枯树枝,又掰下几根树杈,将昨夜猎来的鸽子斑鸠清理干净,架在树杈上烤。 肉香很快飘满营帐,几个还在放哨的士兵最先注意到她。 霁司月特意多烤了一些,瞧着那些士兵眼巴巴的看着她,随和一笑,招呼他们来吃。 那些士兵或不敢,或碍于面子,没有一个上前的。 霁司月早料到如此,她起身,拿起两只烤好的走了,余下的便留在原地。 路过将军帐,她站了许久,空着的手抬起又放下,但最终没进去,只是把其中一只烤鸽子用油纸包着,放在帐前的空地上,而后回到自己帐中,把灵桃和陈小九喊醒吃早饭。 江池云和苏景恒远远看到这一幕,苏景恒语气不满:“好小子,只给你上贡,怎么没给我!” 江池云神色平淡:“你想要就拿去。” “你给的我不稀罕,”苏景恒一哼,“我要找司月去要。”说着便往司月那边走去。 江池云独自回到帐前,想到昨晚月下那人对自己的评价,嗤道:“刁滑。” 但他还是将地上的乳鸽捡起,拿回帐中。 这边,苏景恒掀开布帘,正看到霁司月与灵桃、陈小九三人吃的满嘴满手流油。他们两个姑娘一个半大小子,一只鸽子刚刚好。 他一进来,灵桃和陈小九就自动为他让出一块儿空地,本来依偎在一起的三个人瞬间分开,尤其那两个小崽子一脸委屈巴巴的在角落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大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