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乔早换了身衣裳坐在炕头哭,周围人或假意或真情地关怀着她,冬穗一个人尴尬地站在自己炕头前,虽然碗“不是”她摔碎的,但是大家见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云箩一入内,好几道怨毒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把她刺成筛子都不解恨,直到她走到芳吟身后,才算阻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芳吟姑姑斥责了几句,才转身拧眉道:“是你摔了碗?” “不是。”云箩极其干脆。 芳吟姑姑有些诧异,她本想她会先哭,然后再解释自己并未摔碗,却没想她如此果断,果断到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还未想全。 然而自己不过一刻未说话,冬穗就先憋不住了,指手嚷道:“就是她!她说要帮我,然后碗就摔地上了!” 她语气激动,惹得周围人都向她看,她眼神闪躲地缩了缩脖子:“或许…或许是手滑…” 云箩在心里轻嗤,连谎都说不会居然还敢玩弄心计冤枉人。她将双手慢慢伸出,众人不明白什么意思,芳吟冷声道:“殷山可不会打戒尺,犯了错的会直接拉出去杀了。” 云萝将手摊开道:“姑姑,请仔细看。” 看? 众人这才往她掌心看去。 十指修长,掌中光洁,且并无油垢。 “我并未碰那些碗,各位姐姐们食了饭去休息,是冬穗心里不甘,她不想碰那些凉水,便把碗拂摔在地,她手上还粘了饭粒剩汤,那碗只她一人碰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冬穗脸色惨白地把手往身后藏,还是让人瞧见了她指尖的油渍。 佟玉乔当即大怒:“贱人!你想让你爹丢了饭碗不成!” 冬穗这才哭着求饶:“玉乔姐姐,是云箩回来了见未给她留食,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辱骂我们,说玉乔姐姐仗着家里官威,在皇陵作威作福,我一时净想着为姐姐报仇去了,我拿碗去砸她,忘了这些碗是各位姐姐珍视之物。” 云箩眯眼见着这人混淆视听,不过几句就将因果转移到自己身上,冬穗哆嗦着身体还想再说,被芳吟制止。 “够了!一入皇陵不得出,你们只要不死,就会在乾陵待一辈子,要如此争吵一辈子吗!” 芳吟在皇宫待过多年,又在皇陵做掌事姑姑多年,什么伎俩没见过,她当即下令让冬穗将外间收拾了,然后负责下房周围的卫生半年,众人午食的饭碗全须得自己洗,不准假手于人。 众人对她的安排虽有不瞒,但毕竟是掌事姑姑,还是需要敬重,不然她一声令下,外围的禁军便会将她们拖走,自己死事小,拖累家族事大。 大家都压下心中不平,低声回道:“是。” 只有云箩慢慢走至冬穗身前,她看了一眼她的炕头,她被挤到角落,没人想挨着她,旁边的炕上甚至堆放着杂物。 云箩帮她理了被褥,慢声道:“冬穗姐姐的一张嘴,还真是不饶人,传言满口谎言的人,阎王会罚她下辈子再不能说话。” 她走近,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发,嘴角弯弯,笑意却冰冷:“冬穗姐姐可得好好把握说话的机会呀。” 冬穗身体僵硬,任凭那双手在自己脸上拂过也不能动弹,云箩冲着她绚烂一笑,就像刚才阴沉的人只是错觉。 待人走后,她才喘出些气来,身侧的手不甘地握紧。对佟玉乔都没这般害怕,这种害怕,是恐被人拖拽陷入深潭绝谷,不可超生的绝望。 家中不愧是卖棺材的,传言他爹就有通灵之术,女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