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霁捏着碗边把碗端走,挑起眼尾警告他:“你别想偷吃。”
王博旦嚼着烫口的丸子,嘴巴合也不是闭也不是,牙齿舌头直打架,还对着程霁的肩膀来了一拳,口齿不清地说:“你忘恩负义!不过我大度,你多给我几个丸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程霁闲闲地一笑:“想得美。”
俩人闹着,祈旸那边突然传来动静。
“嘶——”
祈旸丢了漏勺,甩着手后退一大步。
程霁乍惊,把滚烫的碗往王博旦怀里一塞,赶紧跑到祈旸面前。
“!!!”
嘴里的热丸子没顾上嚼就吞进喉咙,王博旦急得直跺脚,抱也不是松手也不是。
“烫到了吗?”程霁拉过祈旸捂住的手背,果然有一小片红,他赶紧扯过她手放在水龙头下冲。
冰凉的水流逐渐缓解了皮肤的灼意,祈旸缓过神,把手往回缩,“没事,我自己……”
“别动。”程霁圈住她手腕,力量不可撼动。
呼吸的温度明显,祈旸才发现他们现在挨得很近,近到她抬眼就能一览他的侧脸。
他鼻梁高耸,眉骨英挺,此时蹙着拱起两道眉峰,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的手背。他眼睛很亮,很清澈,长着漂亮的双眼皮,睫毛不浓密但弯弯翘翘的,气息很干净。
再次近距离观察,祈旸还是感叹他的好皮肤,如果他白一点,一定更好看吧。不过,几天没见他好像是变白了一些……
“旸旸,旸旸?”
“嗯?”祈旸猛地回神。
程霁眼里写满担心,眉心还紧着:“我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哦……还好,不怎么疼了。”祈旸收回手,瞥见程霁的袖口全湿了。
“那就好,幸好没有起泡。”程霁泄了口气,眉眼终于平展开。
王博旦适时地出现,递上碘伏瓶和棉签,朝程霁一挑眉:“你,快帮她用碘伏抹一下,记住别沾水。”
祈旸快一步夺过,抿了下唇,对程霁说:“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换个衣服吧,袖口湿了。”
程霁目送祈旸进屋的背影,后知后觉袖口的凉意,他愣了下,转而勾唇露出微笑。
伤员是没有资格做饭卖力的,于是程霁和王博旦包了两个小时的饺子又做了许多菜后,天完全暗了。
屋里和门外的灯都开着,照得院子明亮温馨。
武芳偷偷回家拿了酒来,要和老姐妹一起喝一杯。
祈旸劝说不住,干脆给五个人都拿了酒杯,把那瓶见了底的药酒倒空,给了武芳最少的那杯。
酒杯本就小,武芳拿小拇指比划,将将齐到手指头上面,她撇嘴不高兴:“就这点,鱼都不够喝的。”
祈旸摆齐碗筷,不肯让步:“鱼不喝,你喝完了不许再喝。”
王奶奶不明就里,“这咋回事啊?”
祈旸对王奶奶说:“您别好心让她喝,糖尿病不能多喝酒。”
王奶奶哎呦一声,“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武芳嗔怪地瞪祈旸一眼,摆摆手,“就前段时间,还早呢,现在才哪到哪,该吃吃该喝喝。”
“不不不,”王奶奶拍拍她的手劝道,“要听小孩的,你不得长命百岁看她结婚生子抱重孙呐。”
祈旸一听愣了下,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武芳抿嘴一笑,拿起筷子,“不说这个!今天除夕夜,难得几个孩子都在,我也在,我们一起吃好喝好!活得痛快!”
五个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幸福浓烈的新年氛围里,他们和彼此最亲近最想念的人举杯共饮。
“蛋皮鲜香,肉馅饱满有弹性,”王博旦闭上眼,一脸享受地品尝蛋饺,“不愧是我王大厨的手艺!”
两位老人都笑成了纸皱花一样,王奶奶拍着王博旦的肩膀,回忆道:“我家孙子从小就是开心果,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