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一女分道扬镳,场面窒息剑拔弩张,此间原由究竟为何?爷爷奶奶们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热热闹闹地讨论起来。
王博旦想追上去,被程霁拉住。
“干什么,不追了?”王博旦熟练地掸走板凳上的灰尘,坐下翘起二郎腿,“不是让我来试探下她还记不记得‘程霁’这个人?”
程霁站着,目光怔怔地追着祈旸背影。
王博旦自顾摸着下巴疑惑:“不是,她连我都记得,怎么能忘了你呢?当时你俩玩得最好,不应该啊……”
程霁唇线抿直,心里很不是滋味。
忘了他事小,可听到他名字却变了脸色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还一走了之,这说明她对自己有意见,并且积怨已久。
他有预感,这份“意见”沉淀了十年,就在他离开的那天埋下了种子。
王博旦见兄弟难过也不忍心,于是帮他分析:“我猜,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太黑了,跟小时候瓷娃娃的长相严重不符,所以旸旸才没认出来你?”
“……”
程霁收回视线,对于“黑”这个暂时的事实,他都快脱敏了。
“她那么白,你那么黑,站一块儿不般配呀,”王博旦煞有其事地说,“她应该喜欢小白脸那款?就像你上幼儿园那时候那样,又小又白又短。”
短?那叫矮吧……
兄弟你特么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程霁无奈地按了两下眉心,善良地帮他找了个没脑子的借口,随即把话题引到别处,“我走之后旸旸发生了什么事?”
王博旦耸耸肩,摊手道:“后来我被我妈接去外地上学,再也没见过她,你要想知道恐怕只有问我奶奶了。”
……
祈旸把旧灯泡送到了废品站大爷手里,情绪闷燥又低落地往回走。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人居然是程霁?!
这也太诡异邪门了。
怪不得他和王博旦都提到过巷子里的老程家,但她压根没把俩人联系在一块儿过。
极致的瓷白和黢黑,跟黑白无常之间的差距一样,这谁敢认?
这样看来,他那天突然跑过来抓着她胳膊,还有之前银行门口看着她两眼放光只是因为认出了她?
他其实并不是流氓?
那她在巷口撞见他被女朋友甩巴掌,不会也是误会吧,他提过他妈妈,那女人……是他妈妈?这么年轻吗!
“不不不——”
祈旸拍了拍脸,告诫自己,“别给男人找借口,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正严肃的自我教育中,祈旸不知不觉走到了气象局对面的路口,朝里望去,歪歪扭扭见不到底。
路口水泥路旁还竖着一块圆牌,写着——“苗苗幼儿园”五个圆滑可爱的字体。
祈旸瞬间清醒过来。
苗苗幼儿园,她小时候在这上过学,不止是她,老巷附近的孩子几乎都在这里读的幼儿园。因为离家近,而且校长是成熟稳重学历高的博士生,他妻子之前是小学语文老师。更重要的都是熟人,放心。
祈旸曾特地回来看过,但幼儿园早已荒废,问了人才知道校长一家早就搬到国外去了。
嗡嗡——
手机消息震动,把祈旸从记忆里拉回。
她闭眼调整情绪,滑开微信,居然是她爸爸发来的。
她亲爸,祈莫云。
祈莫云生了一副好皮囊,长着勾人的狐狸眼,嘴甜会说话讨人喜欢,彼时貌美孤傲的黄俪也被他俘获芳心。两人同龄,在十九岁时偷尝禁果怀上了祈旸,黄俪不顾全家反对,嫁给了祈莫云。
父母不让嫁,真的是有道理。
祈莫云家在农村,家境贫困,见识短浅。祈旸出生后,因是女孩而被奶奶所不喜,母女俩备受冷落,后来黄俪一出月子就跟随祈莫云外出打工,只能将祈旸托给父母照顾。
而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