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固执,说不与她同房就坚决不进她的屋子;再后来发现他些许的柔软,只是那时她颇为嫌弃。 她所见的,都只是她面前的那个他,一个并不完整的墨素;而她是什么样子,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摊开在他面前了。 迁府女眷口中的墨素是完完全全别人家的孩子。生得好就不说了,自幼就优秀又懂事,对人也大方爽朗。她们口里的迁慎卿是个羞涩的少年,虽有才气但不善与人来往,许多事情都是墨素替他挡着。 那时京中想与墨素和迁慎卿做亲的人家都很多,可惜的是墨素早早就定了亲。他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也不爱去那种风月场所。有人拉着迁慎卿同去那等地方,迁慎卿不好意思拒绝,都是墨素替他说话。每每迁慎卿外出做什么事,只要说是与墨素一道,她们就完全放心。 墨素那样乖巧的孩子,绝不会把迁慎卿带去不好的地方。 他还做了许多善事。在国子监读书时,有寒门出身的学子被世族纨绔欺负,是他站出来仗义执言,见对方家贫还自掏腰包资助;游学时见到有些地方民不聊生,回京便想法子上书,具呈不公之处。 当然提起墨素,她们更多的还是夸赞迁慎卿,似乎这样就能扯平从前迁慎卿不如墨素的事实。 墨素那些事,迟岚是信的,她们又不是墨素的长辈,没必要编造与他相关的谎言;至于迁慎卿那一部分她就不怎么信了,别的不说,沾花惹草的事他肯定没少干——即便两人如今和解,他也还不时往迟岚宅子里送些小东西——归顺新朝这件事也是洗不清了。 难怪从前墨素那样看不上她,也难怪他后来不肯轻易和离。 迟岚并不喜欢应付她们,但为了多听一点墨素的事,哪怕是重复的一些事,她也能耐得住性子与她们多周旋一会儿。 她的生意当然不止迁府。镇国侯府偶尔也会找上她,通过这条路子,她又攀上了另几家。只是这些人与她无甚交情,言谈之间只有高高在上,甚至对她的穿着打扮评头论足,迟岚为了多些挣钱的门路,多难听的话也只当耳边风。 做他们的生意当真赚不到几个钱。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要打点,逢年过节少不得送些礼,生意的赚头本就不大,如此一来摊得更薄。可是名头说出去到底不一样,便是为了这个名头,迟岚贴点钱也得做下去,再从别处补回来。 迟岚新得了一批宝石,品相甚好,恰好镇国侯夫人要打新头面,便叫她把宝石送过去看。 迟岚淡妆素服,带着宝石过去了。 镇国侯府似乎一年四季都是热热闹闹的,今日她过去,镇国侯夫人又开了花宴招待京中的夫人女郎们。她带去的宝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除却镇国侯夫人,其他人也颇有兴致的挑拣了起来。 眼见着今日生意不错,迟岚颇为热情的向她们介绍这些宝石,连同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也一并讲出来哄她们开心。她虽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但平素时常打听,又读了些游记,全都记在脑子里,随时信手拈来。 众人即使嫌她一身铜臭,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只一人对此毫无兴趣:“说得天花乱坠的,谁知是真是假,莫不是编出来哄我们的。” 说这话的是一位打扮艳丽的贵妇,她音调高,又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这句话听来便很有些刻薄。 迟岚见她眼熟,稍稍细想,便忆起那位曾叫人喊住她的贵妇——宜春郡主。 她与宜春郡主素不相识,怎地就惹到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