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滴得更凶猛了:“墨氏家风……你当是最清楚的吧?我一介小商贩,在新京都为着开了这间铺子受了不少白眼。你这要是传出去……” “只要你不与人言,必不会有他人知道新东家是我。”墨素道。 方才写铺子交割文书时,他特意强调了铺子里的人不必辞退,但需得再请一位账房和两位伙计,他打算再扩一扩门面。 “可是……你不觉得会愧对墨氏列祖列宗吗?”那副画也压不住迟岚的白眼了,她舍弃了先前的委婉,剜了墨素一眼:“风骨这种事情不用讲究的吗?” “他们会原谅我的。”墨素坦然又无辜:“我从小衣食无忧,如今手头紧了些,想必他们也不想看到我缩衣节食。一间铺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老祖宗们数代的积累都被他卖了不知多少了,老祖宗们估计早就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不省人事了,迟岚腹诽。 “按手印吧。”墨素放下茶碗,递过来红泥盒子。 迟岚看着自己亲手写的文书,还是很不舍。那是她亲手养大的铺子啊!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坦言道:“我……这铺子是我起早贪黑受了许多白眼才做到现在的,我也不瞒你,我其实很不舍得。上回你叫人带给我的头面我这回一起带过来了,我还可以多应允你一个承诺——这个铺子,我能自己留着么?” 她多少年没在他面前这么卑微了!想想从前的自己,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迟岚在心里再一次凌迟了她的兄长。 “母亲的头面我不能卖,可是我又很缺钱。”墨素也很坦诚。 这语气好生熟悉,令她想起了刚成亲那时的狗东西。 她先前是为什么会把他想成是形象高大的正人君子的?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么令人讨厌。 迟岚恨恨的摁了手印,摁下去的力道能把墨素摁死。 文书一式两份,两人各执一份,又叫来了苍寒堂的管事做见证。 待到包厢里只剩二人时,迟岚又问:“你想要的承诺,是我对段郎君那般的帮助么?” 她压低了声音,尽管苍寒堂里此刻没有别的客人,却还是记得要谨慎。 段郎君做的可不是能被人听去的事情。 墨素沉默了片刻,道:“你放心罢,必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事?”迟岚没接他的话:“你日子本就不好过,那么多人盯着你,万一叫他们发现了,你……你会很危险。听说朝中在集结大军了,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你若是能脱身,趁早脱身罢。” 说这些话时,她是真心实意的为墨素担心。 墨素却没有答复她,只说:“天不早了,你住在哪个客栈?我叫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