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风吹起灰烬迷了眼睛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仿佛穿过了经年的时光,越过那条青石街道,有人在尽头等着他。 原来,看到在意的人,真的会心痛。 令人几欲落泪。 他知道的,他留不下来的。 现在的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实在是太自私了。 他静默着,卫姜的笑容也平添了几分怅惘:“罢了,不必结缘,徒增寂寞。” 就这样,他们在缓慢悠久的白色里行走,天边的云浪倒下来,马蹄声慢悠悠。他们经过静谧的街道,常绿的枇杷树,整个世界在雪声里安静下来,浮起来,落下去。 —— 经过某个巷口时。陈十八停住马。 卫姜回头看他,他立在原地,神情凝重。 “怎么了?” 陈十八蹙眉:“我好像……听到了不同寻常的风声。” 卫姜心神一震:“啊?在哪里?” 陈十八左右查看,抽出马背上的乌湛剑:“我听不清,很细,很远,是个高手。” 他躬身持剑,整个人凌厉得如同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 陈十八给卫姜戴上幕篱,也顾不上男女忌讳,在她的下巴处系好带子,语气急促:“你先从这条小巷走,东边的声音小一些,你往那边走,我等会来找你。” 肯定是南华宗的人找过来了,这次与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他听得出来,来的高手不止一个。 卫姜仰头望着他。 这个少年生得好看,心眼也好,天赋异禀,日后江湖上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说话温柔而坚定。 该回去了。 不会再遇见他了。 她握住他的手指。 少女的手温热而柔软,陈十八手臂一阵酥麻。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指,却没抽成功,卫姜紧紧地拉着他,他吃惊地睇着她:“怎么了?” 她的眼眸里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拽着他躲到深巷中。 “你听我说,我是南华宗的少主,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宗门的影卫追上来了,你打不过他们,宗门不会伤害我,但是我怕他们会为难你。”卫姜的语速很快。 她咽下一口唾沫:“所以等一会,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怨怼。还有,如果他们说要带你回南华宗,你不要答应,不要去。” 她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一把将它塞进陈十八的袖口里:“小苦瓜,这个是救命的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若是受了重伤,这玩意儿可以救你一命,知道吗?” 瓷瓶里的药,就是把陈十八从兽场里带出来时喂他吃的药。 卫姜说完话,陈十八的神情很安静,没有惊讶,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急得去摇他的肩膀:“小苦瓜!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陈十八回过神来,他深深凝视着卫姜的脸。 他在心底描摹她的样子,比他矮一点,眉毛很黑,眼睛亮亮的,脸颊肉肉的,靠左眉的地方有一颗痣。 让人想起涉世未深的山妖,干净澄澈,又有一丝慈悲。 她穿着软乎乎的袄裙,就那样期盼地看着他,眉间一点痣,像一尊坠入凡间的小菩萨,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