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和女孩打过交道,也不清楚卫姜这样是不是寻常姑娘的模样。 他斟酌道:“不知姑娘名姓?” “卫姜,姜糖膏的姜。” 陈十八心中了然,这姑娘姓卫,肯定是南华宗的人,性子活泼,出手大方,在宗门里应当颇受宠爱。 “哎,你要做的事是什么?去找陈家的人吗?”卫姜好奇地问。 杀公孙浮图,拿回燕山剑,替师父报仇。 陈十八语调平缓:“有一人杀了我师父,我要手刃仇人,替他报仇。” 说完,他抬眸看卫姜的反应。 卫姜似乎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如此坦率,也愣了片刻。 之前晕倒的时候,这姑娘害怕他恩将仇报,陈十八又补充道:“姑娘莫怕,你是我的恩人,我绝不会伤害你。” 卫姜有些出神:“倒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年纪还小,你打得过你的仇人吗?” 陈十八无意隐瞒卫姜,将自己后续的打算和盘托出:“师父生前有一交好的挚友,我会去寻找那位前辈,请他教我功法。待我武功大成之,就会去报仇。尘埃落定后,我一定回来,为姑娘驱使。” 这样说着,陈十八在心里盘算,师父先前说过,他天赋极高,若能十年习武,应当能称霸武林。 十年……太久了。 卫姜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啦,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报答我。” 陈十八有固守的原则:“在下性命虽然微贱,但不能辜负姑娘恩情。” 卫姜见他知恩图报,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还怀疑他,倒有些愧疚:“买你的钱是我从南华宗偷的,玉牌也是,名号更是瞎说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报恩。” 说着,卫姜从怀里取出他的身契:“这是你的身契,你拿去吧,你自由了。” 陈十八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张,一张纸承载了多少人的一生。 男人囚于铁笼,女人困于床.第之间的一生。 他收拢五指,捏碎身契。 卫姜细细地看着陈十八的每个表情,从最开始的茫然,再到眼里的怒意,压抑的动作。 再抬起头,他的眼眸透着一股沉静:“卫姑娘,在下如今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待到来日,千两白银,照顾之恩,我定会还你。” 卫姜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别那么死心眼,我也困了,明天去给你买身衣裳,早些睡吧。” 陈十八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真是不会说话,跟了师父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他老人家的为人处事。 卫姜吹灭了蜡烛,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陈十八侧耳倾听,没有听到卫姜推门出去的声音,反而听到她窸窸窣窣的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了,陈十八心乱如麻。 他虽然没上过学堂,但师父教过他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那时候师父义正词严地说:“十八,你可不能仗着身手好就去欺负别人,尤其是姑娘家,若让我知道你恃强凌弱,为师就扒了你的皮。” 陈十八在心里告诫自己,卫姑娘还小,什么都不懂,他更要恪守礼节,绝不能冒犯她。 他耳力甚好,卫姜不到半刻钟就睡着了,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在谁的身边都敢这样安心睡觉吗?胆子真大。 陈十八动作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