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眶,有些哽咽道:“点水之恩,尚涌泉以报,今日恩德千万重,我一定尽心报答。” 段珂随意挥了挥手,“施恩不望报,都是举手之劳。况且今日事我并未有多少助力,你要谢的话还是谢我二哥。” 她看向贺柔,顿了顿,“若你当面对他道谢,想来我二哥会是极欢喜的。”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迎面而过,段珂见此关切道:“贺姑娘落水,不宜在外面久待,我带她去画舫厢房避避风吧。” 贺谦颔首道:“好。” 厢房内丹漆下雕刻的朱雀翠鸟跃然梁上,雕花的樱杏桃梨颗颗饱满,泛着木华光泽的窗扇在银花雕纹铜炉的袅袅香烟中微微摆动。 段珂扶着贺柔坐下,她抬手解下身上的软锦斗篷披在了贺柔身上。 “段姑娘使不得,你会着凉的。”贺柔神情局促,她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匆忙起身,欲将斗篷还给段珂。 段珂伸手按住了贺柔的双手,细语轻声道:“比起我,此刻在我眼前这位落水的姑娘该是更需要它。我们正在水面之上,凉风袭人,你刚落了水,可不要再染了寒气。若得了伤寒,病邪入里,日后可不好恢复。”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天上人间,方便第一。”段珂灵俏着说完,满眼笑意的看向贺柔,她身上蔼然可亲的气质让贺柔的心境放松了下来。 贺柔抬首望向段珂嫣然含笑的样子,愣了愣,随后自己也不禁笑微微道:“好。” 段珂寻了个靠近贺柔的位置坐下,还未坐稳,便听贺柔喃喃道:“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今日求着阿兄带我出来,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更不会……更不会麻烦段公子,他为了我几次入水,我真是……”贺柔低垂着头,手指不由攥紧身上的软锦斗篷。 “是非对错,千古难辨,你又何必自以为非?要说我二哥嘛……”段珂眸光灵动,嘴角忍不住上扬,“我看他乐此不疲!” “况且今日游船,倒是我先提出来的,若真要论个功过是非,我恐怕难辞其咎。”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贺柔慌忙解释,向着段珂的方向凑近了些许,她明澈的双眼中染上了一层水雾,发尖的水滴因着动作的牵扯慢慢滴落。 “我明白。”段珂悠悠道。 “所以——”段珂握住了贺柔的双手,“世间行止千万端,莫要事事都责于己身。” 贺柔感受着段珂双手传来的温热,千愁万绪渐渐消散,脸上终是露出了一抹笑颜。 “不过话说回来,仲归应是你的堂兄,可我却听你唤他阿兄?”今日这一遭下来,段珂难以相信贺啸那种无行之人会有如此纯良温润的妹妹。 同贺啸相比,贺谦倒更像是贺柔亲兄长。 “不怕段姑娘笑话,其实我从小是在叔父家长大的。”贺柔神情有些苦涩,垂下眼睫缓缓道来。 “我父亲他,有些厌恨我。” “什么?”段珂深感震惊。 贺柔对上段珂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道:“九州战乱时,父亲领兵征讨瑾州,只留下母亲与我还有两个三岁的弟弟在晏州家中,当时府中有重兵把守,本不至于失事,却不想那些侍卫的统领被当时瑾州的反叛王侯势力所收买,欲将我们的人头砍下送至父亲手中,以此来动摇瑾州的军心士气。” “当时侍卫中有人识破了那将领的阴谋,寻了几名忠心于我父亲的侍卫,几人连夜带我们奔逃,一路上昼夜兼行,可带上我们母子四人又如何跑得过那些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