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泼墨似的黑,剑光划过,纤细的剑面上印出一张冷峻的脸,倏忽又消失在黑暗里,那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持剑的手一松,手腕已经冒出鲜血,血腥气弥漫在鼻尖,散发着危险的味道,几人无心再管一旁的江絮,警惕的盯着四周。 夜幕下,一抹身影背对着几人站着,剑尖几滴血迹落在地上,江絮难以掩盖心中的讶然,望着眼前的男人,视线昏暗,她只能看到他冷峻的轮廓,方才支窗的木梗掉下来,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是以她才喊了一句,到没想到他真的会现身。 他眼皮一抬,看向江絮,忽而转身,剑光一闪,已经与那几人缠斗起来,他身影很快,江絮根本看不清人影,只闻几声剑刺穿肉的声音,那几人应声倒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结束了战斗,站在不远处,似从腰间抽出一块布,细细擦着剑身。 江絮望着这背影,思考这双方都是谁的人,她来此地不过半月,若说有想杀她的人,估摸只有周家,至于这位,多半是林敬不放心自己,派人盯着,不过到底是救了她的命,她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那人悠忽转身,剑尖直指江絮,冷声道“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江絮一笑,道“我不是早已说过,我来此地,只为了寻旧友,你跟了我这么久,若我有其他心思,你早该发现了,不是吗?” 那人盯着她许久,道“留你一命,倒不是不可,只是你需帮我做件事。” 一早,城郊丁记菜庄就赶着车往河州郡去,因是夏日,赶车的庄头只穿着灰褐色的短打,经过村子时,遇到相熟的农人,有人唤他“丁庄头,今儿怎运了这么几大车,莫不是周家有甚喜事?” 丁庄头吧唧吸了口旱烟,才道“正是呢,周家姑娘过几日出阁,府里正忙着备菜呢。” 那农人好奇道“不知是嫁的哪家郎君?先前没听说过。” 丁庄头在府中自有相熟的仆役,比这村镇的老农知道的多,倒有几分显摆的意思,道“这可是个贵人,圣上家的郎君,当今的淮王殿下!” 农人一听,忍不住咂舌道“阿弥陀佛,这可真真是贵人,咱河州也就周家人配得上了。” 丁庄头点头道“可不是么,不与你闲扯了,还赶着多送几趟菜呢。” 农人亦有农事要忙,也不再耽误,两人道别一声,彼此分开,身影渐渐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 周府,周家家主正在院中练拳,见周管家匆忙进来,面露急色,淡淡瞥过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周管事行礼道“太爷,门外有人称是朝廷使者,要来拜见太爷。” 周太爷接过仆役递来的汗巾子,抹了把汗渍,缓缓道“来就来呗,好好招待他便是。” 昨晚那几人没了消息,今天他不上门,倒才怪了。 江絮坐在厅内,打量着周围,河州缺水,这待客厅却是一处水榭,已经入夏了,水榭四周的荷花开得正旺,几尾鲤鱼在荷叶间欢快的玩耍,细听还有轻轻的拍水声,倒有几分江南风情,如此一处,便可窥见周家之富贵。 不多时,有一老人入内,着褚褐色绸缎衣裳,步伐矫健,精神矍铄,眼睛清明深邃,他见江絮,笑道“老夫见过大人。”他说着,又请人坐下,道“老夫久不在朝堂,不知大人该如何称呼?” 江絮知道此人能执掌周家多年,必是难缠的老狐狸,起身行礼道“小子江原,见过周太爷。” 周太爷恍然道“原来是江少监,老夫早听闻江少监少年英才,当初力保金城郡一事,可是深得西齐人称赞,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