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轻车熟马回到洛阳郊外青坞。
寻香早将青坞变成了庙宇一般,院墙上全部被她画上了佛像和佛教典故图。她很有天赋,无师自通,画出来的壁画精美绝伦。
高菩萨进宫后,带回消息:魏主元宏北巡后回到京都洛阳,被未因高照容之死而显悲恸,也没深究其死因,只是加授昭仪的称号,定谥号为文昭贵人,草草将其葬在城西长陵东南十几里处。把高氏的贴身侍女杨氏和几个宫女遣为守陵人,随行医官王显以及护送的军士并不追究责任。看来帝王权术之下,并不存在多少普通人的夫妻之情。
宫中贵人自然不知内情,她不动声色就除去一大对手,对我们乞活儿的表现极为满意,又是一番嘉奖。
高菩萨也是十分欣喜,说没看错人,今后父子同心可以共干大事。
乞活儿决定还是要回北邙首阳山,和道登大师诀别再回青坞,一心一意追随义父干大事。毕竟道登大师于乞活儿兄妹有收留之恩,虽说那种生活并非大家所要的,但是恩情却在。
俞宝庆父女也仍旧回自己店铺重操旧业。
高菩萨听我们说要回去和道登大师辞别,便说:“为父在皇宫中伺候宫中贵人也曾聆听道登师兄讲法,但终究未得便和他叙旧,此次正好同你们前去和师兄一叙旧情。”
道登大师是得道高僧,多次在洛阳大开法会,弘扬佛法。魏主元宏曾向他请教佛法,礼遇甚隆,称为帝师,御赐北邙金波罗禅院一座,并且经常邀请他进皇宫谈经论佛。
一路无话,义父高菩萨跟着我们一道回北邙,到了金波罗禅院,就有小沙弥前来迎接,一见我面,喜道:“师兄,大和尚说你近日当回,你果然就回来了。”
魏晋南北朝时期,可不是任何僧侣都可以称为和尚的,且只有高僧大德才配叫作“大和尚”。当年,大赵皇帝石勒就是这样尊称国师佛图澄的。
我点点头。
郑植问:“师父在哪里?”
小沙弥说:“在禅堂待客,大和尚让煮茶招待。”
郑植问:“又是什么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来听师父讲经?”
小沙弥说:“这次是安南将军元英的门下客,好像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王宝孙低声说:“元英?又是他,他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小沙弥说:“每日都有前来听大和尚讲经的客人……”
众人跟随着小沙弥穿过大殿进去,直到后院一处禅堂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一个白须老僧低眉垂目盘腿跏趺坐于禅床上,身边伺奉着一个中年僧人,猜想这个白须老僧就是道登大师了。
禅堂空间颇大,一角香烟袅袅,却是燃着一支拇指粗细卷曲成螺旋状的大盘檀香。
一个鬓插白花面容姣好微带愁色的年轻妇人牵着一个全身缟素约莫三四岁的幼童面朝大师站在禅床前,她们身后三四人跪坐在蒲团上。其中三人我觉得很是面熟,原来正是那次路边茶寮里见到的江湖名士阮天经、阮地纬兄弟和郑子韬,另有一个体型魁梧相貌威严的长者,我不曾见过。
只是我们当时是易过容的,即便当面,他们也未必认得出。
每个蒲团都配一方小矮桌,放着瓜果和茶汤。
只见那幼童屈膝在白须老僧道登大师面前跪下,“……求大和尚为先尊诵‘往生经’做法事超度亡灵!”少妇也跟着下跪。
我们见此情景便不进殿而是在门口等候。
道登大师说:“阿弥陀佛,若是在七七期内为逝者诵经悔忏超度,亡灵可脱离恶道,得升三善道或常往极乐净土,免遭三世迁流。如果过了七七四十九天,逝者已入六道轮回,再行超度则只能增加其依报。”
幼童看了一眼少妇,说:“先尊已逝去近两年,只是我和阿娘一直转徙流离,居无定所。而这两年内,阿娘常梦见先尊抱头说身陷地狱脑裂疼痛日日受苦不得超生!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