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昙思虑了良久,做出了几分难以难以启齿的神色,少顷她才道:“这件嫁衣却实是二手的,两年前丞相怕睹物思人,但又念在这身嫁衣倾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实在是无价之物不该丢弃,这就送了回来,我们就将这件华贵的衣物的放在天层展出以供观赏——”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酸麻,我父亲……他居然还在念我。 “只是七日前阴小姐来我们这定制嫁衣,却一眼相中了这件,可我们宣衣阁有规矩是不能售出二手的衣物,且天层售出的衣物都是只能有一个归属的主人,哪想阴小姐太过强势……说要治我们的罪,我们也只是帮别人办事的……” 龙傲天笑出了声,我疑惑地看向他,见他眉头一挑,他则露出了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告诉东家,东家也说他没办法和‘户部‘的人争,只说卖转手的东西已然坏了规矩,索性就贱卖给阴小姐,比着她的尺寸大改了一下,实在是要跟这身嫁衣原来的主人道声抱歉。” 我心中了然,这宣衣阁的生意都做到皇城里了又怎会没点本事?还会怕小小六品官员女儿的威胁? 随口答应只是因这身嫁衣原来的主人是我罢了,这宣衣阁的东家不想折腾。 湘昙姑娘显然是不服气的,这才会在我们面前道出实情。 龙傲天玩味道:“这么说来,这阴小姐是想穿好的却又没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穿别人穿剩下的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倾了天价来定制的呢!” “这位公子言重了。”湘昙虽是在提醒龙傲天,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指责的味道,只是含笑着点头。 湘昙好歹能说是在陈实情,这无可厚非也言辞委婉的让人挑不出错,可龙傲天却说的太过直白,那阴小姐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人在众目睽睽下揭底,表面维持的端庄一度都要崩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过是一眼相中了而已!而且我出身户部,关心民瘼,更知不该铺张奢靡!” “哦?是么,那你为何不去普通的铺子挑身平平无奇的,干嘛又当又立?还要来这儿。”龙傲天晲了她一眼,慵懒地抱臂道,“你要是真想争那面子,自己出高价定制一身独属于自己的嫁衣岂不是更好?用一样的金线,一样的翠羽,一样的玛瑙,甚至你出钱的更多,你还能要到更好的,为何要委屈自己穿别人穿过的,又口口声声笑人家的原主任是‘乞丐’?” “只因不能,因为这嫁衣是圣上亲赐,由国库拨款,不仅价值连城匹配她的人是宰相千金,你根本没那个本事,所以嫉妒使你的嘴脸丑恶非常。”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以权压人的——尤其权还不大,偏偏喜欢拨弄是非装腔作势。你有什么资格嘲笑穷苦人?再说你也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就已经开始目中无人了。”龙傲天不再看她,语气里的鄙夷一览无余。 “你们不是喜欢竞价么?我想要把这身嫁衣买下来。”话音落下,他看向湘昙,“不知湘昙姑娘……是不是这么称呼的?” 湘昙微微颔首,“是湘昙。” “那湘昙姑娘同不同意我们竞价?” 湘昙盈盈一笑,“原是不可以的,可毕竟您身边这位,才是这件嫁衣的原主人,我自然应该点头,就当是珍宝流落民间不慎蒙尘落入他人之手,现在由原主人赎回去罢。” 阴小姐早已五色无主,“你们宣衣阁怎能如此?我婚期在即。” 我听了这话语气倏然一变,也不管龙傲天是否真的有钱叫价了,耻笑道:“难道不是你强逼他人坏规矩在先?还有,这身嫁衣本就是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