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徒弟,徒弟搬来一桶菜汤,以及一块块切好的黑面包。 观众们立刻活跃起来。 快乐的厨师开始满场分发那些汤与饼。 “赞美基|督,品尝耶|稣,谢谢您!” “兄弟姐妹们,吃午饭啦!今天的最后一顿!”厨师们喊,“快把代价都交出来,你们何苦枯坐在这里,吃这些稀糊糊的菜汤?交了代价就能回家,吃着羊羔与无酵饼,喝着波尔多地区新酿的红酒,该有多好!” “就说这位姐妹,怎么老待在这呀?”一名厨师走到特里劳妮身前,将少的可怜的面包与一口菜汤交给她。 “我没有!没有!没有!”特里劳妮用一种渗人的声音大叫起来,“我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我没有任何会给你的东西,明白吗?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厨师用威严的声音说。 “没有?”他又用温和的女声说。 “没有就没有吧。”他安慰道。这人又变成特里劳妮的主治医生菲奥娜·马特尔。 她正剧烈摇晃陷入梦魇中□□的特里劳妮。剧场与深红色的幕布倒塌,消失了。泪眼模糊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这里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另一个穿着巫师袍。 穿着白大褂的并不是先前无礼的厨师,而是医生马特尔,她手里拿着的也不是汤盆,而是盖着纱布的小托盘,里面放着药剂。 “这是干什么?”特里劳妮痛苦地说,“我没有任何能够支付的东西。” “好了,没有就没有吧。”马特尔安慰道,“既然没有,也不能怪罪您。这位博克小姐已经承诺负担您接下来所有的费用。” 特里劳妮奋力睁开眼睛,想去看病床边上的另外一人。但是她喝过药剂,就睡着了,没有再做梦。 但是她的喊叫声惊动了第九号病房,那个病人一醒来就开始盯着自己的左右手。第十二号也受到惊扰,男人开始坐立不安,他扭着双手,仰望月亮,回忆他人生中最后的那个春季,想起昏暗阁楼上那个孱弱的小儿子以及高大沉默的妻子。 十二号的不安很快又通过走廊传给特里劳妮,她惊醒后又啼哭起来。 医生很快使所有头脑受惊的人都安静下来,包括幽灵。他们又渐渐入睡。 九号病人睡得最晚,直到河上曙光微明,他才迷糊起来。药力已经传遍全身,一种伏在湖边芦苇上懒洋洋的感觉像波浪似的盖住他。 他睡着了,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十二号贴着窗户喊着“博克”。很快,他做起梦来,梦见秃山上空太阳偏西,山上的人在找三名强盗。他们分别是:税吏、诈骗犯、尸体。 —— 特里劳妮的状态并不好,当我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像鱼一样呼吸。我盯着她蜡黄的脸,耳边是马特尔医生明里暗里针对治疗费用展开的谈话。 她的声音很小,就像她对我承诺支付的期望一样。毕竟这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并不像那些身体上的一样好医治,大多数时候,病人甚至无法对探望者做出适当的回应——这也使他们的监护人感到痛苦。 每一次探望就是一次痛苦,痛苦的累积从而造成抛弃的想法。 特里劳妮没有亲属在世,存款告罄,如果没有人愿意支付接下来的治疗费用,或许会在一段时间的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之后,她就会被像垃圾一样丢掉。 我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