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裳,在屋檐下躲雨的人不少,我不得不大声叫他:“公子,我家兄长请您进来避雨。” 将他引到战神的面前,那个书生衣衫湿了,怕弄污了店家的凳子,站在一边拱手说:“感谢公子美意,看天势不过阵雨而已,在下在这里等待片刻就好。” 战神容貌俊美,衣着光鲜,气度非凡,就算不自报家门,别人也不会小觑他,刚刚已经有人猜测战神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虽腰缠万贯,衣食无忧,但仍不失志气,想要博取功名为国效力,“方银练,这是舍……弟,方云筱,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别人以礼相待,那个书生忙拱手说:“在下姚肃锦。”只一句而已,不像其他文人那样长篇大论,把祖籍,家中行当,上京目的等也一并托出。 果然战神说:“姚兄当真是惜字如金。” 谁想那个书生竟然顶了回来:“兄台不也是不尽不实吗?方乃小姓,多见于洛北一带,可兄台腰间玉佩和一身华锦都是湘南才有,洛北守旧,风俗落后,思想观念如老古董一般,令……弟又怎可能同你一起出门到京城来?事关‘令弟’名节大事,家中长辈怎会允许?想必兄台是有所顾虑,出门在外,的确是要多加小心。” 他是说我们用的是假名,战神不置可否,反问他:“那姚兄是否也多加了小心?” 那个书生哈哈一笑,颇有些不屑,江湖气道:“在下孑然一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好心的公子同情施舍,在下不如与公子同饮?” 说罢便不再纠结衣衫湿漉,坐到了战神的对面。 他怀疑战神遮掩身份,是不想与底层人士深交,他反倒起了逆反心,要好好与眼前的富贵公子“亲热亲热”……但如果战神真的将身份告知他,恐怕他会吓昏过去,或者干脆当我们是神棍。 抱紧战神大腿是我的行动纲领,于是我站起身,找店家加了一些精致的菜式,回来又帮他们将酒杯续满,摸了摸酒壶,天气阴冷,才一会儿就不热了,起身说:“我去热一下。” 每热一次,里面的酒精都会进一步挥发,到最后变成有些甘甜的酒酿,我拿着酒壶回来,发现桌上的菜几乎空盘了,看不出来那书生文质彬彬,食量如此大,风卷残云一般就将整桌消灭干净,可见是饿惨了。 都说文人风骨,视金钱如粪土,不吃嗟来之食……怎么这位如此粗俗?一顿饭就让他暴露爱占小便宜的本性了,可战神相中的人,肯定不会是凡夫俗子,我继续静静观察。 战神说自己确实不姓方,但名字是真的,姓氏不方便透露,并非刻意欺瞒,也是怕给对方引来祸端,摇摇头,笑着自谦道:“我在家中不成器,兄弟几个各有长处,独我庸常无为,不怕姚兄笑话,我唯一有的不过就是这买不来天资与文采的几两银钱,好在还能请姚兄这样的人共饮,附庸风雅罢了。” 战神的一番抬举,让那书生举杯致歉说:“是我误会,望银练兄海涵。”说罢一饮而尽,我不得不又去找店家点了一壶新酒。 突然发觉,战神是专门带我来应酬的吗?我完全充当了服务员一职,因此,这次我稍微待久了些才重新坐回去。我端着新温好的酒壶坐下时,听他们正在用外面的雨打机锋。 战神把我问他的问题问了姚肃锦:“姚兄觉得雨何时能停?这场大雨的根源又是什么?” 说的是雨,指的却是朝政。 姚肃锦笑了笑,信手拈来,说:“自然是排云布雨之人未能各司其职,布雨之人不会被雨淋湿,如何得知何时停止?而会被淋湿的人又没有布雨的能力,只能望天长叹。这世上怪得很,已经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