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书儿无奈:“那你把酒筹抛过他们啊。” “来不及了!” 琴声如随长风,浮沉云霞,杳杳无尽。 “我听着还有好久才完。” 乐声恍惚,琴瑟俱息。 原来金桃的话,也有说对的时候,阴书儿恍然站起,众人的目光朝向她。 谢宛遥遥道:“就让这位姑娘先吧。” 随她一起站起来的是两个少年,单薄清秀,略带书卷气。 阴书儿歉然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零落江南不自由,武陵春,我心悠悠。” 大家同喝了一声好,谢宛眸光一闪,扬声道:“既然好,那大家就要喝一杯了。” “该喝!”不知是否贪杯的缘故,有人先醉了三分。 谢一枝叹道:“确实是好,又浑成,又圆美,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有何难?”赵裳把酒灌进腹中,掌心藏着的酒筹露出一个尖尖,负气道:“下一局我一定要上!” “哦哟。”谢一枝把玩着酒杯,淡淡应了一声。 阴书儿坐了下来,人看过太亮的东西,移开眼睛时,就觉得两眼发暗。她不看谢宛时,就是这种感觉。酒筹凉凉地躺在手中,不知道下一轮,会轮到谁那里。 “去年春恨却来时,阮郎归,归哉归哉。”第二个少年朗声道。 “起句妙绝,可惜和今春不减前春恨略有重复。”谢宛评道。 他这么说,自然是嫌结尾结得冗长。见他没有让众人同贺一杯酒,少年失望坐下。 到第三人了,那人支吾道:“我……我不会。” 谢宛温言道:“你多想一想,总会有的。” 他受了鼓舞,默默沉思了好一会儿,磕磕绊绊道:“不与桃李争春官,碧牡丹,碧牡丹……” “碧牡丹?”谢宛问。 “碧牡丹,畏子不敢。”他硬着头皮说完,韵压着了,意思却不连贯。 谢宛笑着让他坐下,“哎呀,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久,不如就让第一轮和第二轮的优胜者较量?” 他仿佛一泓雪白剑光,含着一缕温软笑意,这样八面玲珑,令人如沐春风的人,谁想拒绝他? 赵裳恨恨扔了昧下来的酒筹,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谢一枝眼睛发亮地盯着台上。 阴书儿和第一轮得胜的青衣男子一同上台。 台上盈盈的鹅黄光晕转成青白色,仿佛月出前将明未明的寒光,渲染出紧张气氛。 谢宛轻轻一嘘,台下的吵闹声都安静下来,仿佛水泡在未碎裂前就凝成冰,连一声咔擦也不肯有。 “开始吧。”他饶有兴致打量着台上的两个书生。 青衣男子躬身谦虚道:“同学,你先。” 阴书儿拧了拧指节和手腕,骨头上传来的压力让她专注下来。 “灵均去后楚山空,庆春时,不见子充。” 众人喝彩:“这句好得很!” 谢一枝轻声道:“她习惯把春字嵌在词牌名上,其他人都是嵌首句。” 青衣男子重重咳了一声:“东郊迎春春可怜,醉花间,使我不能餐。” 谢宛沉吟:“东郊迎春春可怜,这句有硬凑之嫌,也不及灵均去后楚山空意境高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