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捷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虽然嘴上总是跑马,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实际上,她着实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就比如说,她说要杀人,就一定会杀。不存在拖着拖着,就善心大发放他们一马的情况。 显然裴景和或是杨家的几个人就没有这个觉悟,甚至杨成玉还想着和萧长捷谈条件,以换取她高抬贵手。 杨成玉的脑子似乎总觉得萧长捷是那种有利可图便会交易的人,因此她被萧长捷手下的人押到院中,看着萧长捷在磨刀时,还大言不惭地想用她掌握的长安贵族的秘密和萧长捷做交换。 杨成玉此刻为了求生,不顾她的男神裴景和在一旁,也将知道的秘密像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杨成玉:“郡主你杀我父亲,无非是因为我父亲截了运往凉州的军粮,可这事不仅我杨家做了,别家也有份啊!” 裴景和手上的锁链被掩藏在宽大的衣袍之下,旁人看不真切。他心里明白萧长捷让他观看行刑无非是一种警告和威胁。可他没想到的是,杨成玉口中竟然爆出了如此重要的秘密! 杨家居然动了前线的军粮?! 粮草对前线的将士有多重要连他这个没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带了一辈子兵的杨玄会不知道?当朝太尉杨燮会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要逼死或是逼反凉州军啊! 裴景和闭上眼睛,掩饰了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要知道一个会动摇自己立场的真相了。 正在裴景和平复情绪的时候,就听见萧长捷那副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哦?杨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恕我直言,要参与进幽州的大事里,杨小姐还不够格。” 杨成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向萧长捷解释:“父亲宠爱我,我时常在父亲书房里伺候笔墨,我曾经看到过父亲向长安那位叔爷写的信,信上提到了军粮,我便有了些猜测。” 萧长捷饶有兴致地问:“哦?杨小姐倒是聪慧,不如说说你猜到了什么?” 杨成玉面色发白,看了一眼裴景和,才开口说:“幽州前年便遭了大旱,几乎颗粒无收,但当时幽州出了些事,我父亲为了‘安定’,便没有向长安上报灾情,想自己解决。可谁知,接下来的两年都是大旱,不向朝廷求援,幽州根本无粮可发。” 杨成玉顿了顿,看着在场的几人都没什么反应,才大着胆子接着往下说:“于是我父亲写信给太尉,请他想办法。毕竟幽州的事,也有他的一份。” 萧长捷了然地说:“幽州的铜钱大多进了杨燮的口袋吧。你们怕朝廷赈灾会让此事暴露,这才将灾情瞒了下来。” 杨成玉没想到萧长捷竟然知道事情原委,沉默片刻,还是点头承认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赌一把!赌一把眼前这个女人觉得她还有用。 于是她牙齿一咬,将事情招了:“是的。确实是怕钱价的事情暴露,这才隐瞒了灾情。” 这时一旁的裴景和插嘴了,他一针见血地问:“所以杨玄挪用了军粮解决了幽州的灾情?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幽州州牧,手眼再通天,也办不到将前线军粮截到自己州府的事啊!” 具体的事务涉及到了杨成玉的知识盲区,她只好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具体是如何落实。 萧长捷终于开口,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刚才说的,军粮里除了有杨家的手笔,还有其他人的。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 这下杨成玉却是咬死也不开口了,她是聪明人,知道这个答案是她的保命符咒,所以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