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幽州的萧长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单于都护府。 杨家已然撕破了脸,朝堂定然又要起波澜。她必须要见简凌之,确定他的立场,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杨家已经不是疥疮之癣,而是能要了大周命的凶症!若依建成帝这般放任自流,任他们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而不顾民生。那不出五年,羌人便可南下踏平大周江山。 到那时,想议和赔款嫁公主?没门,汉人都得去给胡人当奴隶。 高居庙堂的世家们不清楚,他们北方虎视眈眈的异族,可从来都没有学过圣人那一套仁者之道。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杀戮和抢夺,是毫无仁义可言的。 长安的老古董们还想着教化,和亲。真是天真! 若没有北境的三十万大军,他们哪里来的资格去给胡人谈仁义?只怕还没张嘴,就见了阎王。 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真以为这和平日子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能再给他们这种和亲和谈便可以保持和平的错觉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次和谈成功。 * 简凌之接到萧长捷传信在古寺见面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萧长捷从前一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还以为上次在古寺之外便是诀别之时。 于是在众将士不明所以的眼神之中,简凌之飞奔出了营地,立刻赶到萧长捷约定的地点。 一路拍马而行时简凌之未曾想过萧长捷这次前来的原因,等他迈过三千阶梯,站到古寺门前,看着正立在古寺门口那道熟悉的背影时,他的心里不禁有些踌躇。 大约是近乡情怯吧,他在心中暗想。 萧长捷早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可奇怪的是,那脚步声停在十步之外,未再向前。萧长捷有些疑惑地回头,对着站在远处的简凌之笑了笑说:“兄长,你来了。” 简凌之的眼前突然出现从前的画面,萧长捷是北境军将领中年岁最小的,不管遇到哪一辈的,她不是要叫叔叔,就是要叫哥哥。可从前的萧长捷是个桀骜不驯的,嘴硬的要死,打不过她的她一律瞧不上。算起来,他这辈子也就听过萧长捷喊了他三次兄长。 石城之战他去接应她时,面对这数倍的敌人,她冷静地大喊:“兄长先走,我断后。” 长平大捷他负责声东击西,烧了敌方粮草时,她笑着提了两壶酒豪迈地说:“好样的简凌之,不愧是我兄长!” 还有就是这次······ 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在军队中。越过无数人的生与死,两个幸存下来的人,于这庄严的佛寺门口,背靠着无数逝去英灵的排位,笑着打了招呼。 虽久相离,终再相逢。 简凌之眼中泛起了雾气,他听到自己喜悦的声音说:“我来了。” 让你久等了,我终于来了。 * 两人漫步在古寺中,听着冬日有些萧瑟的鸟鸣,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 简凌之没有问萧长捷这次突然来访,意欲何为。萧长捷也没有说起那些迫在眉睫的权宜算计之事,两人就像是多年熟识的老友一般,随意地参拜着这香火并不算旺盛的寺庙。 简凌之看着萧长捷身上单薄的衣裳,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冬日还穿这么单薄的衣衫?连件大麾都不披?年关将近,着了凉不是小事。你先穿我这件吧。” 说着简凌之就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披到了萧长捷身上。他自己倒是呼了呼手,将双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