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捷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武典将他们二人带到了一处青楼。说是青楼都不妥帖,此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正经的茶馆,但实际上卖肉的窑子。 萧长捷习武之人,再加上能听见人的心声之后,耳力胜过常人许多,因此迈入这些污脏之地,她承受的恶意和负面情绪要比在场的其他人多得多。听着耳边不住传来的污言秽语,萧长捷忍下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冷笑着问:“虎子还是个孩子,你就带他来这种地方?” 不知是萧长捷的质问还是她的眼神太吓人,武典厚如城墙的脸皮也不由得有些发烫,他咳嗽了两下嘟囔着说:“他都十二了,有什么来不得的?不是你说要谈进山的生意?那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合适了?再说了,你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什么没见过?害什么臊啊!” 萧长捷这下是真的怒了。她这人有个特点,若是一般生气,她就是面无表情冷如冰霜。可若是气得要死,她反而沉静了下来,甚至还能笑出来。 此刻萧长捷就笑着掏出来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说就朝着着武典的下三路扔了过去,那劲道,若是身手差点,只怕此生只能做个太监了。 武典不了解萧长捷的做事风格,还以为她是开得起玩笑的人。但裴景和了解萧长捷的为人,她这人平日待人随意,看着宽厚亲厚,实际上底线凛然,不容侵犯。若是越了线,她必然立刻翻脸,绝不留你到三更。 因此裴景和在萧长捷笑的极为灿烂的时候立刻警觉,且在关键时刻伸手救了一把武典。 “我的姑奶奶啊!你朝哪里扔!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断子绝孙了!” 萧长捷冷笑着伸开五指,手上鲜艳的蔻丹似人血,更衬地五指莹白如雪。她欣赏着自己的手,笑着说:“你再多废话,我就要你老子不但断子绝孙,还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说的离谱,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明白她没开玩笑。 武典甚至捂着自己的老二打了个哆嗦,他飞快地将同情的眼神递给了裴景和,立刻开口说:“姑娘,哦,不,仙女。你别着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武典的烂话又崩了出来,萧长捷皱了皱眉头,冷酷地打断:“我的耐心不好,超过二百字我便觉得烦,我觉得烦,便会杀人。你斟酌下再开口吧,我耐心不多,尤其对你这种长得丑还猥琐的男人。” 武典咽了咽口水,不留痕迹地超裴景和的方向挪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两位既然是为了西边那座山来的,想必自然是知道铜矿的事。那铜矿如今落在杨家手里,杨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两位也是知道的吧?” 见萧长捷没有出言打断,武典便知道自己想对了,这二人是冲着杨家来的!且二人背后势力不弱,既然如此,何不利用一下? 武典起了互相利用的心思,说话也正经了不少,他正色地说:“那铜矿未被发现时,山还只是坐普通的山,山上住着几户普通的农户。可几年前一场大雨,让村子中的人发现了山中有矿,风声传出去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这座小城想要上山淘金,一时之间,这座城竟然云集了不少绿林高手。” “有人铤而走险,想要将金矿据为己有,于是将那山上的村民屠戮殆尽。当时幽州的州牧杨玄听说后,调兵剿匪,将所有当时在北裕的武林人士全部打为贼寇,一网打尽。此事还被当作剿匪的功绩报了上去,只是那座矿却无人提及。事后杨家以极低的价格买了北裕大多数的田产,自此,北裕和那座矿都落尽了杨家手中。” 萧长捷听了武典的话,将目光投向裴景和,裴景和微弱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记得有杨玄剿匪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