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伯父喜欢就好。”姜与平嗲声嗲气,百般作态,完全没有马厩旁盛气凌人般的半分影子。 她顺着座位一一敬过去,何氏淡淡点下头,五姑娘的出现她不必多想都知道与柳姨娘脱不了关系,整日间妄想一步登天,而骨子里市井小人姿态永远摆脱不了。 姜鸿清可不这么觉得, “平儿懂事,为父欣喜啊。” “都是爹爹教导得好。” 姜与乐讪笑一声,自家父亲对家事过问多少,对子女教育又关心多少,这几日自己有着深切感受,若不是有事相商,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 姜与平从托盘中缓缓端起粥碗, “姐姐笑什么?” “笑我的好妹妹真懂事,姐姐心里欢喜。” 话是好话,但在姜与平听来,可没有半分夸赞意味,她心下作祟,粥碗递到半途,手趁机一抖,大半碗粥倾散在姜与乐身上,月牙白云罗短衫被染上一大片污渍,好在不是刚出炉的滚粥,只是温润粘腻,难受罢了。 “哎呀,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你看,这叫什么事,姐姐快去后头换换吧,可别叫二位公子看了笑话。” “你…”姜与乐下意识伸手想端起托盘上的最后一碗粥,若换做以前,必定要把它扣在对方笑里藏刀的脸上才算解气,但转念一想,还是放下了,这些雕虫小技,不足为惧,若裴恒真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那么趁早打消念头最好。 她敲敲粥碗,提醒道: “妹妹下次可一定要小心啊,不是每个人都像父亲这般惯着你的。” 说罢将姜与平往旁边轻轻一推, “父亲、母亲、诸位大人见谅,容我去后方换一身衣裳。” 徐祈年和姜与乐同坐一侧,刚刚的事情经过别人或许因为遮挡看不清切,但他看得明明白白,姜五姑娘的小心思倒也颇多。 偏厅内,春桃瞅见自家姑娘脏着衣服回来,完全惊住了,急忙拿帕子擦拭, “姑娘,这是怎么搞的,快,快,春桃伺候您回院中换一套。” 路上,姜与乐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原委,连把粥碗盖在姜与平脸上的想法都和盘托出,春桃听了不免发笑, “姑娘您还真是越活越稚气了,以前都不见您有这样的心思。” “她若是无心为之,我自然不会如此,你就该看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哎,不提也罢。” “柳姨娘底下的哥儿姐儿的,就是嫉妒您和川哥儿是嫡出,所以处处作对,您以前常说,莫管他人,做好自己就好,不知受了多少气呢。” “莫管他人…”姜与乐摇摇头, “越是不管,别人就越要骑到你头上,该给教训的时候还是得给。” 江月斋和前厅有段路程,一来一回耗费不少时间,等她换好衣裳再回去,估计人都走光了,或许这就是姜与平的打算吧,赶走她,把舞台留给自己好好表演一番。 “小公爷,请。”面对徐祈年,姜与平更为殷勤,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的,笑吟吟的眼瞅着他,嫣然腼腆。 徐祈年不动声色,掩唇轻咳两声,没有接过的意思,身旁阿布立刻心领神会,推脱道: “我家公子不吃外面的东西,多谢五姑娘好意。” 姜与平仍是不死心, “这粥是自家厨房熬的,里头用料很干净,其中还有一味百合,可以清热,正适合小公爷。” “来,小公爷。”姜与平干脆拿起瓷勺,舀了半勺,送到他唇边, “您尝尝。” 徐祈年攥紧扶手,偏头后倾,正好瞧见裴恒把碗“嘭”地置下,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握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