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幽,只听得脚踩木板的嘎吱作响声。 “姜评事,在下萧煦,是大理寺右寺正,也是小公爷。” 萧煦笑得灿烂,都快让姜与乐忘了他们置身于案发现场了。 “萧小公爷,小女是…” “捞上来了!捞上来了!”观风亭内有人作喊,她和徐祈年不约而同转头看去,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萧煦只能郁郁地跟在后头,边走边嘟囔, “名字都没说完呢。” 这是一具骨架较小的女尸,尸体发臭膨胀,是浸在水中日子较长所致。乍一看去,浮尸头面膨胀,嘴唇翻张,难以辨认容貌。 不怪萧煦不愿再见这张面庞,寻常人实在是难以接受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连带空气中弥漫着的腐臭味更是让人胃里翻涌。 姜与乐拿出帕子掩住口鼻,双眉紧锁,往后退了半步又犹豫着向前定了定,若是露了怯,以后哪还有脸要求一同去现场。 徐祈年看她面上明是难忍之意,却倔着性子比他站得还要近,不禁往身后看了看,果然,萧煦扯着个脖子靠在亭边,仿佛街边看热闹的小厮。 记录好尸首原处、顿放位置、彼处四至、穿着衣物等后,吏胥就拿草席裹着尸首运至殓房。 “走吧,我带你去看验尸。”徐祈年看她憋得难受,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点点头,又有点怕她承受不住,于是改了口, “你若不想看,也无碍的。” 姜与乐小跑至长廊处,昂头大口大口呼吸着鲜甜的空气, “我没事,我们快走,可别错过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错过什么好玩的灯会呢。”萧煦与徐祈年并排行走,问道, “这小娘子怪得很,你说是吧,玉卿。” “在观风亭内,你对尸首可是避之不及,现在,你也要去吗?” 徐祈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双肩不晃,身姿挺拔,如山间翠竹一般,密睫下的眸子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前面人群中娇俏的背影上。 一众身穿官服的男子中间蹦出个姑娘,凑热闹的仆妇小厮聚在一处议论纷纷。 “我去啊,我可是右寺正,要办案的。”萧煦也听到了杂言碎语,转首轰散道, “侯府的下人都这么闲的嘛!要不要我去跟老侯爷提上一提,让人好好教教你们规矩!” 到底是国公府的公子,三言两语间就拿捏了他们的痛处,人群也就一哄而散了。 进殓房前,仵作先通过烧苍术、皂角来除臭气,又端了一碟麻油,拿了几小块生姜出来。 徐祈年解释说道: “麻油涂在鼻端,再含一小块生姜在嘴里,开始检验后,一定要紧紧闭住嘴,以防秽气冲入。” 姜与乐曾在她写的话本子中看到过这种避尸臭的方法,倒是萧煦从未进过殓房,口含生姜直呼辣人。 殓房内光线充足,发白的尸首置于案上,衣物已经褪去,盖上白布,仵作验尸,徐祈年一行人站在一旁拿着验尸格目一一记录。 姜与乐看仵作验得仔细,从正面、头部至两足底,再将尸体翻身检验背面,期间遇到尸身上看不大清楚的,就把预备的葱、椒、盐、白梅放至瓦盆中捣研,用来贴敷显现。 整个验尸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徐祈年的验尸格目中密密麻麻记了许多。死者两手掌伸张,头发散乱,五官中没有水滴流出,指甲缝里无泥沙,应是死后被人丢至水中。 据推断,死者的年纪应在十四五岁左右,身上没有找到明显的致死伤,也就是说,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