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小心!”
“嘭——哗啦——”
沈青叶还没看清楚递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就感觉到那玩意儿从自己手中“滑落”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晶莹剔透的碎片。
给她递东西的丫环玉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奴婢该死,是奴婢失手,打碎了这只琉璃莲花盏,愿受姑娘责罚……”
沈青叶刚想说是自己一时分心没接稳,不打算责罚她,忽地发觉,自己伸出去的手,指尖上隐隐有点亮光,轻轻一搓,居然还有点滑腻的感觉。
她微微眯起眼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丫环,感觉有那么一丢丢不对。
“起来吧,是我自己失手没接住,怪不得你。”
保持宽厚(心慈)仁义(手软)的人设,沈青叶并未责罚玉竹,让她将这间仓库里存放的器物盘点登基入册,好与她手中的账册对照,清点出那些因为存放时间过久或维护不当而有些损毁的物品,以便更换重购,免得拿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东西旧了坏了没法看,有损沈家的名誉。
按照沈老爹定下的规矩,仓库每年都要进行清点,尤其是他替女儿攒下的嫁妆里,那些珠宝首饰有些历久弥新,有些却需要好生保养,若是一封就几年甚至十几年不管,里面的珍珠会发黄变暗,金银器物蒙尘晦暗,首饰形制会过时……
而绫罗绸缎这些布料织物更是不能久放,每年都要以新换旧,还得定期防潮防虫,否则再光鲜亮丽的布料,存放不当也会便得腐朽陈旧,一碰就坏。
可规矩再多再严格,到人的手里,只要稍有疏忽,就总有被有心人钻空子的地方。
玉竹负责陈设器物之事,也是去年才正式接手,在此之前,是升任管家娘子的苏叶负责。
苏叶如今和外院的二管家沈贵之子沈平安成亲已有三年,此前一直都是由她管着沈府内院的器物,去年生子之时方才将库房的账簿和钥匙交给玉竹。
这仓库里大到屏风摆件,盆景奇观,小到茶具瓷器,如意挂件,灯盏茶罐,攒盘多宝阁等等,大多是都是生活日用器物和房中的陈设物品。
若是寻常人家,这些既是生活必需品,也是嫁妆中充数的大头之一。
可沈万年何许人也,就算是个酒盏茶罐,配饰挂件,他每年出海寻摸来的海外奇珍中,只要有好的,就会将这仓库里差不多的替换出去,反正他名下形形色色的铺子里,少不了各种翻新旧物贩卖杂货的,更何况能进沈府嫁妆库的,都是上乘的精品货,就算淘汰下来的,对于寻常人来说,也是物美价廉的极品。
这里面,其实也给经办人留了一定的空间。
沈老爹跟她说过,水至清则无鱼,篱笆扎得再紧,进不来的野狗就想方设法会掏个洞。
你留个口子,再让人在外面设个套子,盯着一个地方,也好过四面设伏,到处堵漏。
当时沈青叶听了就十分无语,这算不算是沈氏“钓鱼”?
这不,眼看着要上钩的,居然是自己身边的陪嫁丫环,就让沈青叶感觉有点糟心。
她想起来,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她正跟沈老爹说话,就有个小丫环给她布菜时不小心打碎了个鱼跃龙门的瓷盘,她随意地让人清理出去,并未按照沈家的规矩扣了那丫环的月钱作陪。
当时,玉竹就在她身后侍奉着。
看来,主家以新换旧中留给她们的油水已经无法满足她们的贪念,连海外来的琉璃盏都惦记上了,看来是留不得了。
“找出敢接赃物的人,问清楚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再拿老爷的帖子一并送去衙门吧!”
沈青叶如是吩咐沈星,他是沈老爹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之一。
听沈老爹说,沈星原本是个江湖中人,年轻时曾被官府通缉,是沈老爹救下重伤濒死的他,得知他是被人陷害顶罪。沈老爹帮他申冤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