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听说……听说是位商户女……沈半城的女儿……”
“呵!”
太子面色平静无波,只是口中淡淡地冷笑一声。
常安的头愈发低了下去。
“皇后娘娘尚未应允,说那沈家女无故超龄三载未嫁,说不定有什么隐疾……”
太子无语,这可真是亲娘呐!自家儿子有病不说,一听别人晚婚,就推己及人,也怀疑别人有什么大病。
常安刚说完,忽然发现太子一句话也不说,周身的气势却冷得吓人,再一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后背冷汗刷的下来,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小的别无他意……”
“起来吧!知道你没那个脑子。”太子也无心为难他,摆手让他起身,“说说那个沈家女,为何三载未嫁?难不成真有病?”
一听要说八卦,常安立刻来了精神,麻溜地起身,开始给太子讲述沈家女的故事。
要说沈家女,就得先说沈半城。
沈半城出身农家,本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一家人全靠在地里刨食吃,唯有当初还没得“半城”名号的沈万年,脑子灵活,不甘于看天吃饭,每到农闲就四处打工跑商,从苦力到货郎都干过。
后来他听人说在水稻田里养鱼,养出的稻花鱼肥美鲜嫩不说,还能让稻田增产增收,就像江南的桑基鱼塘一般“两利俱全”。
他便打算将自家地稻田用来养鱼。可惜当时沈家其他人都不愿意,怕他冒险毁了稻田。争执之下,便将他分了出去,分家时沈半城只得了五亩薄田,其他两个兄弟则留下了十多亩良田。
当时沈万年借钱又买了五亩地,养稻花鱼,挖池塘堆桑基,起早贪黑,只用了一年就还上了债,养肥了田。
结果沈家人又找上门,非说父母在不可有私产,绝口不提当初分家分产之事。
沈万年干脆立下文书净身出户,交还田地,甚至连自己挣下的田也都还给了沈家,只是以后与沈家再无干系,便是父母的生养死葬也归兄弟承担,自此便离了老家,前往泉州跑商。
那沈家人,贪图一时之利,赶走了自家最能干的儿子,就算得了几亩田地,又哪里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
沈万年早在种桑养蚕之时,就曾跟收生丝的商人打听过丝绸的买卖,离了家就直奔泉州,搭上了那边的海商开始跑船经商,从江南之地收购丝绸茶叶和瓷器等物,贩去海外番邦之地,再从番邦收购珠宝香料玉石玛瑙等物,运回江南售出。
这一来一回,便是数十倍之利。短短十余年间,沈万年就成了江南首富……
“这海贸如此暴利,难道别人不知?”太子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他既然净身出户,又哪里来的本钱进货?这民间传言,恐怕不能尽信……”
“殿下说的是。”常安躬身赔笑,说道:“寻常人只见其利,不见其海,都以为海贸暴利,可那大海之上,风高浪急,稍有不慎,便是船沉人亡。沈万年也是运气好,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往返,故而其他人就算知道海贸暴利,出去几次,或许能赚上两三回,一旦翻船,就赔得干干净净。”
“至于他发家的本钱,就要说到他的岳家。”
“听说他在离家之后,第一次出海,就遇上海啸翻船,他拼死救回了随船的东家,送老东家回家时,正好遇上老东家的族人以为他死了,逼他的夫人和女儿过继族人的儿子继承家产不说,还要把他的女儿嫁给一个盐商为妾。”
“老东家一怒之下,赶走了族人,自立门户不说,还将女儿嫁给了沈万年,将家产尽数赠给沈万年,还要他无论以后生儿生女都姓沈,让他家的香火,自他身后断绝。”
太子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这位老东家还真是性情中人,别人若是知道自家被族人吃绝户,就算不肯过继族人,说不得也要给女儿坐地招赘,而他可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