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那人就像没有触觉,感受不到肩上传来的拍击,只麻木地蹒跚向前。 明明一头乌发,却像是一个耄耋老人一般,透着一股迟暮之气。 叶卿云不死心,又扯了扯那人的胳膊,这般大的力道才终于令那人有了点反应。但他回过头来时,却吓了叶卿云一跳。 只见那人面色死青,眼珠昏黄,双颊凹陷,好似一具刚死了不久的尸体,要不是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布衫下隔着瘦弱胸膛能隐隐窥见的心跳,叶卿云怕是真要一个符箓拍出去驱邪了。 “有....事....?” 那人嗓音嘶哑,像拿着硬物摩擦粗粝的沙地,磨耳又剌人。他好像许久也不开口说话了,嗓子里仿若藏了一个破风箱,说一个字都要喘几下。他看向叶卿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浑浊的目光里倒映不出任何东西,看上去并不是能沟通的模样。 此刻就是有事也变没事了。 叶卿云一言难尽地朝这人摆了摆手,那人也不着恼,依旧木然地转回了头,留给叶卿云一个单薄又诡异的背影。 叶卿云被这奇怪的入城队伍弄得心里发毛,她朝后退了半步,就撞上了一直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申明舒。 同样是冰冷的一身死气,申明舒却能让叶卿云产生一种安定的感觉。 叶卿云悄悄吐了口气,又向前了半步,继续跟随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 队伍走得很慢,走得叶卿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才终于靠近了城门。叶卿云抬眼一看,就看到城门口有个穿着守卫服饰的人在给每个进城的人派发东西—— 一盏纸灯笼。 应该是白纸糊的灯笼却不知为何,成品泛着油腻的黄,脆弱的竹架子里颤颤地放着碟灯油,看那油碟在架子上直打晃,却怎么都不洒,也不掉落。提着灯笼的把手应当是随处捡的槐树枝,粗糙地打磨了几下便充作了灯笼杆。 叶卿云不知道这灯笼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是为了不显眼地混进城里,还是在那守卫将灯笼递给自己时接了过来。 “他和我一起的,他这盏灯笼我替他拿吧。” 叶卿云见守卫要把灯笼递给申明舒,抢先一步想要接过灯笼,却被守卫灵巧地躲开了。与此同时他严厉的声音也传入叶卿云的耳朵,“你懂不懂规矩?一人一盏,谁也别替谁!” 他这话说得很重,似乎这灯笼的意义十分重大,不容有失。 叶卿云拗不过他,只能给申明舒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看懂,把那灯笼接过来。但可惜申明舒没看懂,他盯着递到眼前的那盏灯笼,只看着,一点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守卫举了半天的灯笼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拉起申明舒的手就要把这盏灯笼塞进他的手里。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哭喊声自众人身后传来, “不能接这要命的灯笼啊——不能接啊——!!!”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丈疯癫着扑向了排队的人群,将其中一个人扑倒以后,又哭又嚎,苍老悲怆的声音飘荡在荒凉的城门外,像喊冤的厉鬼。 “我的儿啊——!!我的儿——!!” 老丈嚎哭不止,吸引了所有人包括守卫的目光。他也不管手里派发的灯笼了,唤了几名值守的同伴就一起朝那老丈走去。 因此他也没注意到,在那盏纸灯笼落入申明舒手里的一瞬间,那油碟上顽强颤动的火苗就倏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