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宵禁制度阻碍了商业发展,百姓们也对此制度产生不满,心中不服气。儿公然带头违抗,不过是想以身试法,让天下人知道,孤虽为太子,可犯法也是同罪。圣人若是重惩儿,也可以儆效尤,让世人明白阿耶推行制度的决心。” 李临舟语气平淡,就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之事,年龄不大,却自有一股经年累月的稳重之感。 “至于冯公说若是惩罚了儿,便是在打李家颜面,可儿却不这么认为。” 李临舟看向冯元宏。 冯元宏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等着李临舟下文。 李临舟沉默了一会,面色平静,“阿耶处置了儿,不留情面,实则是在世人面前宣扬圣人高尚品德,表面您不会为了私心包庇于自己的儿子。” “如此说来,儿实在是为大魏,为阿耶着想,并非是没事找事。” 李景沉默不语。 李临舟忽然跪下,言辞恳切,斩钉截铁地道:“儿自知行事鲁莽,犯下大错,不请求圣人原谅,只求圣人不留情面,惩罚于儿。” 李景眸子隐隐闪着精光,看向李临舟,半响才出声,“你既有此心,朕便成全你。来人,将太子带下去,笞打百杖。” “老奴遵旨。” 吴平连忙上前,立刻领命。 “等等。” 李景顿了顿,神情严肃,“这样吧,朕再赐太子一个恩赐。待行刑完毕之后将太子带回东宫,抄写李家祖训百遍,未抄完则不许进任何水米,更不许出殿门半步。” 李临舟谢过恩典,余光却瞥见冯元宏神情颇有些复杂。 这老东西,今日根本不愿放过他。高处不胜寒,多少只眼睛盯着李临舟看。他只需要犯一丁点错,冯元宏便可借机撕开一道口子,狠狠咬下一块肉。 冯元宏早就想到了两种对付李临舟的办法。 其一,他之所以说出那一番暗示太子,自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话,并不是为了谁好,实则是希望太子请求他们将此事揭过。届时他便可以表面上放过他,暗地里煽风点火,说天子犯法却不与庶民同罪,引起民间或是那些因制度受罚的人们对天家的不满。 可若是太子并不请求他们容情,他也可以稍加辞色,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就说太子本该带头遵行李景定下的制度,却带头违反宵禁,实在是不把君父放在眼中。只需只言片语,就可弹劾他一个藐视君上的罪。这项罪名扣上去,太子身上的污点也实难洗清。 然李临舟的今日所言,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大魏好,没有半点藐视制度的意思,又认错态度良好,主动要求刑罚加倍,这事传出去也只会是说,太子为了大魏,做出了如此牺牲,又以身作则,堪为典范,反而能搏得一番美名。 这也让冯元宏等几位大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