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法理。这九年我勤俭廉政杜绝内降,抑绝外家私恩,文恩院奉上之物,无问巨细,终身不取其一。朝廷清明,百姓安康,所作所为对得起先帝也对得起官家。” 赵煦心中冷笑,若不是有欧阳尚仪,自己还真叫娘娘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哄住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来展开道:“京城这两年出了个新鲜事物叫《京报》的,里面刊登了不少有趣的知识,比如说数字才是最直观真实无可置疑的真相。” “这是孙儿从户部调取的一些记录。里面记载如下:皇祐所入总三千九百万,而费才三之一;治平四千四百万,而费五之一;熙宁五千六十万,而费尽之。您猜到元佑初年如何了。哈,时诸路所积钱粟可供二十年经费。所以您所谓的太平治世不过是由于父皇推行变法打下的好底子罢了” 高滔滔引以为傲的名声政绩被赵煦全盘否定,她一时无法反驳,只能哆嗦着手呵斥道:“你......你放肆!重用新法肆意妄为,万一激起民变,让虎视眈眈的夏国乘机发难,你就不怕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 赵煦朗声道:“昔年南塘李后主求和,太/祖就曾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夏人寇边犯境,反复无常,狼子野心,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唯有彻底消灭夏国,将其纳入我大宋的版图。” 高滔滔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妄动刀兵的后果?就为了你的雄心壮志,不知要死多少军民,要烧毁多少房屋良田,会害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她接着又低声道:“何况战事一起,胜败难料,你难道忘了你爹爹就是因为永乐城之战的失败才郁郁而终的?” 赵煦愤慨道:“天下之事,岂能因一时一次的失利就彻底丧失了信心与勇气。父皇励精图治,推行变法,还不是为了要国家富强,洗雪祖宗之耻。孙儿灭夏就是继承父皇遗志为子为孙所应该做的。” 高滔滔眼见赵煦热血上涌,干咳了几声道:“司马相公有言,蛮夷自小骑射为业,我们中原人只擅耕田,就算再如何训练,也不是蛮夷对手,犹如驱群羊而战豺狼也。对番邦以礼服之方是上策。” “你是皇帝,司马相公所编著的《资治通鉴》以史为鉴,里面早就写明了穷兵黩武,擅起刀兵不会有好结果。官家万万不能铸下大错啊!” 赵煦被气笑了,“呵呵,司马光,在孙儿看来,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伪君子罢了。打着仁义道德的名号,将我大宋当年浴血打下的米脂四寨还给夏人。什么显示‘帝王之大度,仁人之用心’,什么‘西人积怨愤之气’。” “换来的是什么,是夏人以为我们柔弱可欺。去岁夏国小梁后大举亲征,若不是章楶、折可适调兵遣将,斩敌千余,还差点活活捉小梁后,娘娘岂脸面在这里吹嘘司马光。至于朝廷上他也是个只会排除异己,挑起党争,毫无建树的小人。” 高滔滔面色狰狞,厉声道:“你......你,竖子!朕要废了你!”她猛然坐起身来,怒指赵煦。 在高滔滔回光返照的威压之下,赵煦凛然不惧,瞪视着高滔滔,两人气势针锋相对,终于还是高滔滔颓然倒下。 “娘娘,你以母改子,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父皇。而朕会证明,我们父子才是为了国祚着想,为了不负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 垂拱殿。张茂则受官家传唤而来,他此刻内心并不如面上的沉静,去年遭剑圣、剑魔先后重创,他缩在宫中整整一年,想尽了办法,可神识和功体依然没有复原,现在的境界也就是勉力维持在大宗师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