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兰道:“姨娘这也不清楚,咱们家和别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见先生去了,便来折辱我们?” 陆蓁玥摇摇头:“应当是没有的,咱们家搬来这儿才多久,就算结仇,也不至于在丧期未满之日如此羞辱。” 沉虑许久,何媛儿道:“既如此,便安排些人守夜。把人接到一起,这宅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若少了哪一个都让人不放心。” 陆蓁玥正有此虑,道:“麻烦母亲和姨娘了。再请些身家清白的女镖师来罢,看看能不能抓到作恶之人。” “也不拘多少钱,只求平安。家中多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北方又有大量人口涌入。时局动荡不安……” 陆蓁玥没有再说下去,可何、许二人不是一无所知只会憨睡的傻小子小潘,微微点头两人下去商量安排了。 何媛儿已经认定陆蓁玥是何蓁蓁转世,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的安危。 过了几日,值守的连个人影也没瞧见,脏污却仍然是日日如旧。 许桂兰惊愕道:“怎么会如此!明明门前、院内,皆有人三班轮倒值守,又都安插了咱们家的人绝不可能背叛。” “可那些污秽之物,第二日仍是被泼洒在门口了。也许是想强逼咱们搬走。”陆蓁玥道。 梦中的确是幕后黑手买通了地痞流氓,想要逼走陆家。可那些脏污却是在有人值守,众目睽睽之下突兀出现在门口、墙壁上的。 这绝非几个地痞流氓能办到的,不得已之下,陆蓁玥只得写信拜托父亲陆林生的故交司成。 看到陆家的信中的内容,司成第一个反应是有人装神弄鬼。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十几双眼睛的盯梢下将狗血泼上去呢!肯定是有人使了什么化学物理手段。 正逢儿子已经下学了,他唤来司惟诫。 “子诫,你怎么看?” 司惟诫蹙眉道:“许是有什么人使了蓁玥不知道的手段,明日一去便知。” 司成点点头,“行,那明日我便唤巡捕房的人去陆家看一看。” 看着儿子的模样,司成目光沉了沉,隐约觉得他不大像从前的沉默寡言,仿佛多了些什么。 “子诫,你知道为父的意思么?蓁玥一个女儿家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但是你目前应当把重心放在学业上,尽快去西欧留学。” 司惟诫的心下仿佛吃了一记闷钟,不知为何,钝钝的痛了起来。如画的眉眼,仿若雨打翠湖,掀起阵阵波澜。 司成说罢,见儿子情绪低落,压下疑惑。不急不缓道:“你明日便陪着你母亲去看看你姨妈,顺便替我向丁家问好!” 司惟诫垂下眼帘,如墨点漆的眸子划过一丝担忧愁绪,闷声应是。见司成闭眼沉思,许久不曾言语,便告辞退出去。 在司惟诫加快步伐,即将踏出书房门的时候。 他身后的司成,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目光如炬。 突然开口:“多和你姨妈家的几个兄弟聊聊,香蜜是个好女孩儿,只是见识浅了些。至于蓁玥……” 司惟诫早已离去,自然没有听到消失在风中的话语。 司成的目光落到了窗前的枫树上,从试探中来看,子诫对陆家姑娘倒是有几分不一样,他怕是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共赏风花雪月、争论时局的挚友已经随时光逝去,作了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只余窗前枫叶瑟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