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跟上来。 “初夏,早上我去看过一次,各项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不用太担心,这个时候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眉头是化不开的焦急和疑惑,直击重点,“那他为什么还没醒?” 江聿白移开了目光。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临床上不乏这种病例,手术成功也仅代表保住了性命,至于其他,谁也不敢保证。昨晚他特意找宋德明问过席晔的情况,按理说没严重到醒不过来的程度,但得到的答案也是不确定。 “小江,你是医生,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我们神外,遇到外力撞击脑出血至不能醒来的情况太多了,他已经算幸运,没有伤及脑干。其他的,只能等。尽人事,听天命啊。” 江聿白反复琢磨,他们现在并没有在一起,但为何她会如此紧张?难道真的像席晔说的,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吗? 哪怕作为救死扶伤永远排第一的医生,他也免不了俗,只能一次次压住心底汹涌而来的醋意。 没有等到江聿白的答案,初夏心里的不安程度急剧上升,连带着脚下都犹豫起来。 当换完无菌衣,真的站在ICU门口之时,她却迟迟不敢再迈出一步。浑身是血的画面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害怕面对席晔现在的样子。 “初夏?” 江聿白的手停在空中反复挣扎,最后还是轻轻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腕,“走吧,别怕。” “叮——” 他刷开了ICU的大门。 滴滴答答的仪器声瞬间包裹住了他们,跃动的数字拼命证明着生命的存在。病房内静得可怕,冷冰冰的阴森氛围渗透开来,单是站在这里,就难掩心中的恐惧。 尽管席晔的病床在角落,但初夏还是一眼就注意到那张瘦削立挺的侧脸。她近乎是龟速般挪到了病床前,他的额头缠满了纱布,左手也绑上了绷带,袖口未遮住的一道道划痕触目惊心。 “席晔。”她小声呼唤,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还没醒啊?” “席晔。” “席晔?” …… 声声低诉清晰入耳,江聿白站在床尾处,静静望着这一切。 她趴在床边,整个人薄到似是被风一吹就会倒。许是俯视的缘故,显得她异常渺小,激得他想要紧紧拥她入怀。 席晔一动不动,低诉渐渐变成了绝望无助的呼喊。江聿白不忍见她如此痛苦,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初夏,时间到了。” 捏紧他的手悄然滑落,江聿白在她瘫倒的前一秒用力扶起了她。 “谢谢。” 从ICU出来,初夏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蜷缩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刚刚那么难过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此刻却泪水决堤,全线崩溃。 面前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无声恸哭的初夏。ICU门外每日都上演着这样的画面,久而久之大家甚至都麻木了。九死一生的地方,除了祈祷,别无他法。 医院永远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祷告。 江聿白没有上前安慰,而是默默挡在了她的身前。哭出来也好,最怕的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极致的痛苦是无声的,他怕她陷入那样的状态里。 良久,初夏止住了啜泣。她接过江聿白递来的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平静到不像刚刚恸哭过一场,“聿白,现在几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