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脑却异常清晰,刚才那幕对视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扰得她毫无睡意,甚至觉得床边也隐约萦绕着松木味道。 越想越睡不着,初夏索性倚坐起来,按开了床头灯。 LED钟表显示1:23,虽说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但对她来说,争分夺秒理顺集团项目可不分周末。一想到要顶着黑眼圈头昏脑涨看文件,她感觉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起来。 初夏在偌大的床上翻滚,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虽睡得晚,但一夜无梦,初夏被晨光喊醒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快舒畅,全然没有前几日的疲惫。 9:17。 她拉开窗帘,雪霁天晴,乌云散去,整座庭院都被白茫茫大雪覆盖,万籁俱寂。 为什么喜欢冬季? 大概就是雪落时分浪漫唯美,雪停之后洁白无垠。这两幕,无论何时何处,都能精准戳中初夏的心。 简单洗漱,她走出了卧室,入目便是一行笔直有力的脚印。 看来他已经醒了。 初夏脚下一滞,担心自己会不会起太晚了。 “醒了?来吃早饭吧。” 席晔合上电脑,侧头凝视着初夏顿住的身影。曦光在她细长的发间来回穿梭,跃于微微翘起的睫毛上,衬得整个人恬静娴雅。她未施粉黛,素净安然。 他悄然移开目光,去厨房端出早已备好的早餐。 “席先生,是不是耽误你吃早饭了?”初夏落座,不好意思道。 “没事。” 她搅动着面前的粥,瞄了一眼毫无表情的他,“席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吃完饭我就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 “既然不好意思。”席晔单手搭在椅子上,眉尾扬起,“那就留下来扫雪吧。” “啊?” “手套,围巾,扫帚在左边储物间。”吃过早饭,他把装备递给她,交代好注意事项,就去办公桌继续工作了,留初夏一人在门口凌乱。 ……是真的要扫雪啊? 刚刚他从她面前经过,她好似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捉狭的意味。只一瞬,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收留了她,彬彬有礼,细致入微,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捉弄她啊? 算了,扫雪而已。白吃白喝白住,干点啥抵债再正常不过了。初夏穿戴严实,拿过扫帚扫了起来。 雪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深,刚刚没过她的脚腕。每挥动一下扫帚,她都可以看到雪在光里溅起落下纷飞的画面,如同又下了一场局部的雪一般。 此时此刻,初夏沉醉在扫雪里,享受与雪亲密接触的时光,忘却了那些糟心事。 但事情总不会如她所愿发展。 扫雪并不吃力,但扫一整个庭院的雪的工程量就很大了。初夏揉了揉酸胀的胳膊,望着将近三分之二没扫的雪,欲哭无泪。 她放缓了动作,偷偷看了一眼席晔。只见他认真埋头敲字,头都没抬一下。 初夏撇撇嘴,说让她扫雪还真是让她一个人扫,半点儿都不带帮忙的。早知道要扫雪抵债,她昨晚就应该连夜赶回去,就算是开到天亮也要赶回去。 席晔抬眸,捕捉到她愈加缓慢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刻钟前,她分明兴致勃勃,时而掬一捧雪轻吹,时而在雪地描描画画,活脱脱孩童的心态。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