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镇上的派出所外面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宋拾染一走出派出所,就看到灯影下的陈蜻蜓,朦胧的暗金色点缀在她的发间,她背对着派出所,望着空旷的街道,脊背挺的笔直。 宋拾染从她的身影里品出来一丝萎靡,他想,陈蜻蜓也没有像表面那样的平静勇敢和无所谓。 她没有哭,没有流露愤怒,她冷静理智的面对了侵犯她权益的坏人。但这不代表她不会觉得受辱,不会烦躁,不会低沉。 宋拾染大步走过去,站到她身旁,说:“没和其他人一起走,是在等我吗?” 陈蜻蜓望着空旷的街景,诚实的说:“嗯,今天的事谢谢你。” 宋拾染说:“不用谢,我没能出什么力。” 陈蜻蜓说:“还是要谢的。” 宋拾染弯了弯唇,“回去吧。” 陈蜻蜓点点头,他们往宋拾染的车边走去。橘黄色的跑车在路灯下仿佛漆了一层荧光,宋拾染开车,陈蜻蜓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倒退的夜景。 车子穿过静静的南方沿海小镇,宋拾染用余光看了看陈蜻蜓安静的侧脸,说:“不高兴的时候会做什么事缓解情绪?” 陈蜻蜓收回视线,说:“我没有不高兴。” 宋拾染说:“遇到这种事,不高兴才是正常反应,你不用总这么好强。” 陈蜻蜓抿了抿唇。 宋拾染说:“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蜻蜓静默几秒,说:“会看书。” 不开心的时候书籍能让她专注注意力,忘掉外界的干扰。 宋拾染说:“你还真是个学霸。”他踩下刹车,打转方向,在夜色里掉头,说:“走,找个地方我带你去看书。” 陈蜻蜓确实心情很不好,遇见这种事没人会心情好或者不在乎,只要一想到有人对着她的照片做什么下流的事,陈蜻蜓就很心烦和恶心。 宋拾染单手开车,从挡风玻璃上看到陈蜻蜓微蹙的眉宇,她还是年轻啊,城府还不够深,刚满二十岁的年纪让她尚可维持理智不崩溃,情绪不波动,但晦暗的情绪会从她的心里爬上她的眼眸,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眸中搅动不安的涟漪。 跑车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穿过安静沉睡的小镇,顺着导航的指引一路向南,在风和海浪的声音中,宋拾染将车停在了一处漆黑的两层书屋前。 陈蜻蜓说:“关门了。” 宋拾染说:“网上说老板就住在店里,我们去叫他起床。” 陈蜻蜓睨他,说:“这样不好吧?” 宋拾染说:“没有不好,我是来给他送钱的,如果他不要,就让他骂我一顿,我们再去找别的地方。” 他倒是真诚实,连被人骂都提前想好了。 宋拾染用网上的号码打通了老板的电话,“老板,起床挣钱了。” 黑漆漆的书屋里亮了一盏温暖的灯,老板咚咚咚的下楼梯,宽松的棉T恤外面裹着咖啡色的毯子,四十来岁的文艺中年,满脸胡茬,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文绉绉的说:“现在来看书吗?我们已经打烊了。” 宋拾染说:“一千块钱,包你的店一晚上,行不行?” 文艺中年老板眼里忽然一亮,像星星似的,说:“你要是不觉得亏,我当然行,开店做生意嘛。” 宋拾染说:“手机拿出来,打开收钱码,现在给你转账。” 他在门口当场给老板转了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