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面,自是互诉衷肠。 陈平拉着软玉的手,向她许诺道:“我已通判凤翔,赎身之后,我先将你接出来在外面住几天,之后你就跟随我去凤翔,那里不比开封府富裕,但是天高皇帝远,无人识得你,你可愿意?” 软玉望着恳切的陈平,欲语泪却先流。 这是她从不曾想过的日子。 她自生下来起就四处辗转,早已忘了爹娘的样子。后来鸨母成了她的娘,叫她们弹琵琶,学的不好就是一顿打,专往看不见的地方打。后来大了,就叫她出来接客,在郎君老爷面前卖笑卖艺。遇见陈平这样的,已是她不敢想的日子,现下竟然能赎身过自己的日子。 她往自己胳膊上重重一掐,感觉到疼痛,才发觉这竟然不是一场梦。 “这是做什么?”陈平看着软玉掐自己的傻样子。 “郎君,我怕自己是在做梦呢。” 陈平将软玉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 软玉依偎在陈平怀里,任由眼泪滴在手中流光溢彩的金镯子上。这金镯子外面看着光彩照人,里面确是空心的,只轻轻那么一磕碰,就瘪气了。 她将往日里那些浮华的服饰用包袱收拢起来,又将一些华而不实的首饰悄悄塞在身上。 鸨母怕她私藏值钱的东西,上去将她包袱检点一番,见只是几件衣裳,值不得什么大钱,就放她出门去了。 她走到一个小巷的暗门前,此处是她多方打听,敢收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当铺,有几个同她关系不错的都在此处偷当过,据说是十分稳妥。 她推开暗门走进去,一个小厮将她上下一打量:“娘子,您来是?” 她低声说:“我是来当东西的。” 那小厮跑去帘子后将掌柜的叫出来,那掌柜的穿着紫色的袍子,眼皮都没掀一下:“当什么东西?” 软玉也不在乎,做她们这行的哪个没受过排揎。将首饰从袖笼里拿出来,用帕子包着递给他。 掌柜随手接过去,对着窗户里射进来的光线细细的端详了两下,看完之后,将首饰搁回柜子上,比了个数字。 软玉惊讶:“就七两银子?” 那人看着软玉不相信的样子,轻嗤了一声:“你这镯子,不过是个空心的,还有你这簪子,也只是鎏金的,何况还有折损,你要是心疼,那你就不当。” 软玉赶忙将首饰推过去:“我当。” 掌柜的面色稍霁,将首饰包好搁到一个盒子里,自己又径直打帘子进去了。还是小厮将软玉送出来。 她将银子包好贴身放着,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日的银子同她之前藏得私房钱,一般留着做体己,一半给陈平买个值钱些的礼物。 暮的一阵阴风吹进这小巷,软玉缩了缩身子,脚步加快了两分。 一个脚步虚浮的男子走进巷子,一脸怒容的看着软玉,软玉刚看见脸上就挨了两个嘴巴子。软玉捂着脸看着他,他更是被软玉这一眼激起怒气:“怎么?不认识你爷爷我了?你爷爷在外面受罪,你却跟了别人要享福,也没考虑你爷爷?小娼妇。” 说罢又是几个耳刮子,几脚上去,软玉一时被打的不能起身。他见状更是骑在她身上,不停地摇晃着她,银子从她袖管里掉出来。男子见状大怒,将银子捡起来,敲了敲软玉的脸。 “你爷爷我在外面被人追债,你这个小娼妇,骗了爷的钱反倒逍遥起来,看我怎么整你。” 他用手掐着软玉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