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施将军手中精兵千百,如今却暗地里刺杀和恒王爷,倒是不能不让我与陛下忧心他的用心。”李妍君语气中满是愁绪一般地说。 柳向云向后递了一个眼神,一个年轻的言官上前一步,朗声道:“即便是周施将军当真有罪,那也应当下有司查议,如何能够私杀?和恒王爷如今身为驸马却如此作为,岂不是天下人异议皇室滥杀!” 这指控实在是严重,群臣心中七上八下,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亦不敢附和。 刘世瑞也不过是微微侧首看了那一人一眼,就连一直静默不言、宛若空气的李民也嘲讽地勾着嘴角,惋惜地摇了摇头——此人看不明形式,既然当了出头鸟,便难逃被射杀的份了。 “大胆!”李泰冷斥一声,“如今情势未明,你如何敢妄议皇室!” 那言官仗着有柳向云撑腰,并不害怕,反而坚持道:“陛下恕罪,臣不过是为万民畅言而已!” 李妍君仍旧不急不躁:“这位大人所言有理。周施将军乃是国之肱骨,又怎能将他潦草定罪。我虽是心中惊疑,回京之后却并未声张,只想着禀明陛下,私下问询,以免周施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话锋一转,轻笑一声:“可惜,此次回京,诺国国君派了使臣随行。诸位应当也了解那其岳才是。他上次到访郢朝,让我们吃了多少暗亏,如今发现有人刺杀王爷,又如何能够忍气吞声。我倒是不欲追究他刺杀驸马之罪,但那其岳却显然不愿轻轻揭过。我实在没有料到他出手如此之快,于情于理也不便阻拦。” “那其岳一介异国之人如何能在郢朝的土地上杀我郢朝重臣!”方才那言官又道。 “这是私仇。”李妍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诮道,“或是,你认为这不是私仇?” 众人心中一凛。 若按私仇算,周施刺杀诺国王爷,那其岳论罪格杀,此事便罢;可若是不按私仇办,周施作为郢朝重臣自然是杀不得,但他既然立足朝堂,为何要刺杀诺国王爷,其中可是暗含了郢朝皇室的意思? 显然若是郢朝坚持要为周施讨回公道便是拱手送给了诺国一个发兵之机,哪怕是在天下人面前也是站不住理的。 周施原先对战诺国败得极惨,如今过不去,想要杀掉个王爷来泄愤倒是也想得通。可他为了一己私欲,罔顾身份。为了如此一个人,挑起两国之战,值得吗?在场的人心中都打起了鼓。 李妍君极有耐心地等着他们思量清楚,而后才叹息道:“我原本想着此事不宜声张,便与和恒王爷商议,既然周施已死,那便不必禀报给诺国国君知晓。今日看来……我一介女子兴许真是见识不深,若是诸位大臣觉得不妥,不如先将和恒王爷下狱。至于如何处置,我们可以再议。” 她语气幽怨,引得人浮想联翩,皆不知这所谓“商议”是不是受了这该死的得理不饶人的和恒王爷的胁迫! 再且说,诺国三千兵马仍在,那其岳仍在,和恒王爷仍是驸马,又如何能将他下狱! 刘世瑞咂摸着诸臣的心思,适时地站了出来,高呼道:“公主大义!只是和恒王爷尊贵,万万不能下狱呀!” 此话一出,仿佛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想,群臣纷纷跪倒,口呼:“不可。” 李民旁观着,到了此刻竟也跟着跪了下来,又带动一片他的属臣。 柳向云冷眼瞧着,却也知道此局再难翻盘了。 李妍君到这时却不再说话,只侧首以眼神示意李泰。 李泰福至心灵,马上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