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来如何,你心中总该有个计较。”九思想着,没忍住,又笑了笑。 雄达自入宫便跟在他身边,能摔能打,没心没肺,皮实得跟个什么似的,就爱跟着自己乱转。九思总将他当成一个皮小子,想着磨练几年便放他出去建功立业,没成想,他竟先有了心上人。 皮小子脸上也终于带了愁绪:“我哪里有什么计较,只想跟着大人学点功夫,没事能同若月说两句话。有朝一日,添置座宅子,娶妻生子,再给我老娘上几柱香……” 他有些心虚地瞟了眼九思:“大人你该笑话我没出息了吧……我就想像您一样厉害,什么事都胸有成竹一样,可我和您一点也不一样,什么用都没用。” 九思放下木棍:“我不觉得你所想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安身立命本就是每个人的愿望。你也不必同我一样,许多事情我分明比不上你。何况若不是你,我也活不到今天。” 雄达红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又听九思话头一转,打趣了一句:“如今是你该挟恩图报,让我助你早日达成所愿的时候了。” 雄达又是窘迫又是感动,正想叹几句九思近来变化甚大,一抬头,却看见一只箭矢不知从哪里呼啸而来,正对着九思后心。 他们之间隔着一堆火,可是雄达来不及思索,仅凭本能一跃而起,将九思扑倒在了地上。 箭矢险险从雄达的背后擦过,失了力气跌落在地。以此为号,几乎在一瞬间里,无数人鬼魅般的从不同的地方钻出来——草丛里、巨树上、暗潭中……仿佛每一寸空气里都躲了一个伺机夺命的阎王。 那其岳不在,阿离扯着声音组织侍卫与杀手们缠斗,不过是吐息之间,寂静无声的林子里充斥着刀剑相击和皮肉破裂的声音。 九思如今身边已不再佩剑,只能劈手从一个杀手手里夺过了一把刀。 他出手十分狠,几乎不留活口,像是一个煞神一般,眼里瞧不见半分悲悯。 方才那一箭分明是冲他来的。可是谁会想杀他?还是在诺国的国土上。 他在诺国从未结仇,这股势力必然来自郢朝,显然有人不想让他踏出诺国。如果他死了,接下来呢?颜陆余必然同李妍君翻脸,两国皇室至此结仇,李妍君再无人可以求援。这是上策。 如今一击未成,倒是说不好这些人是不是会狗急跳墙,将目标放在李妍君身上。釜底抽薪,也算得一计。 九思遍体生寒,不敢去赌这一伙人的想法,在满目血色中,飞一般向车队后面走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李妍君在那里,身边无一可信之人。他顾及不了其他,几乎是迎着刀锋奔走,连手中的刀都染上了戾气。 雄达跟着他,见他打法激进,不由得有些担忧,只能奋力相护,为他挡掉一些他顾不上的攻击。 好在,也没有多远,三五个棚子之后,他们一眼便看见了李妍君。 几个侍卫左支右绌地护在她前面,落兰和若月吓得脸色煞白,却还是围拥着她,用身体将她挡住。 九思松了一口气,眼前发黑,旧伤作痛,右臂后知后觉地感到疲乏,不得不咬紧了牙才能提动钢刀。 情势危急,李妍君自知难以自保,一直紧紧贴着身后一辆硕大的马车以免自己腹背受敌。可此时看见九思,她再抑制不住,下意识便要冲上前去。 惊呼已到了舌尖,又被她死死拦住。这种时候,她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九思,她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影响九思。 那其岳曾说他的伤在雨季十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