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竟是愈退愈紧的局面。 他咬牙切齿地瞪她一眼,在那其岳催促的目光下,草草拂袖而去。 李妍君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而又雀跃地看向九思。 九思回望过来,面容沉静,已恢复了再见以来一惯都有的漠然。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起身随着颜陆余离开,徒留李妍君一个人怅然若失。 几个医官早在寝殿候着,替九思把了脉,确认了病势并未反复,这才退下。 那其岳心中了然,方才九思怕是担心李妍君再被为难,有意引起自己的注意,想要尽快离开。 他倒是也不生气,反而主动带着所有人退下,只留下叔侄二人。 九思有些不知所措,试探道:“叔父,您生气了?” “朕不生气。你如此有主意,朕高兴得很,哪里会生气。”颜陆余在寝殿里来来回回地瞎转,胸膛剧烈起伏着,许久之后还是没能忍住,一双大手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斥道,“郢朝势弱积重难返,朕不仅不乘胜追击,还在这里锱铢必较地同那丫头商量,其中原因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九思小声地回答,眉眼耷拉下来,心虚而又柔软,“您担心我为难,也担心殿下欺负我。” 见他态度还算乖顺,颜陆余总算是顺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稳了,口气却仍不怎么好:“难得,你倒是个看得清楚的。只是可惜,到底是没有在朕身边长大,感情凉薄,竟一门心思地往别人家里钻。” 九思握紧了拳,垂着头,没有接话。 颜陆余的心也沉甸甸地不是滋味,半晌后叹了口气:“轩儿,你要明白,不管是朕还是你的父母,我们从未放弃过你。你的身体里流淌的是颜氏一族的血液,你的父亲去世的时候都还念着你的名字!若不是郢朝老皇帝,你原本不需要和家人分开!” “我都知道的。”九思温声回应。 “你不知道!”颜陆余情绪激动地将他打断,“你若是知道你的父母对你是如何的疼爱,你又怎会忍心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重伤至此?你又怎会忍心为了一个女人,与你的亲叔父作对?在你的心里,你是郢朝人,朕和那其岳竟成了你的仇人!” 君王的手有些发抖,眼睛里全是痛惜与愤怒,眼眶的灼热甚至让他有些仓皇狼狈地移开了眼神。 他的强势像是纸做的兵器,只能骗骗自己却伤害不了别人,纸碎以后,留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在面对一个不听教导的晚辈时的无可奈何。 这样的局面太过陌生,九思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踌躇许久才犹豫着走向前去,在他身边跪下:“我与父亲走散时年岁尚小,实在很难依靠自己活下来。所以我取下耳饰,掩饰自己异族的身份。与狗争食,尽力求得温饱。有一日,我见一衣着华贵之人赏了几个乞丐一锭银子,便冲上去抱住他的脚,乞得他的收留。那人便是郢朝先帝。” 颜陆余从未听他讲过这些事,此时心中不免大恸,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抚着他的头。 九思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继续说:“我来路不明,性情亦不好,东宫里的人大多都不喜欢我。他们叫我野狗,也叫我白眼狼,人人都惧我恶我欺压于我。先帝仁善却也忙碌,自然没有精力搭理一个随手捡回来的小乞丐。整个东宫,只有公主待我是诚心的。” 他像是回忆起了很多美好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眼底是一派温柔:“一开始,她只是偶遇一个嬷嬷责打我,小小的一个个子,急匆匆地冲到我的前面,张开手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