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要让陆星房打消提亲的心思,却没想到她如此刨根问底,这下倒是顾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救兵!搬救兵! 顾烑偏过头去,急忙看向坐在一旁的青盐和顾怜,本想从他们两人口中获得些帮助,却没想到他们俩像是在酒楼里听书的宾客,一人怀里抱着一盘瓜子,好奇地看着顾烑。 他们也想听听,是谁提了亲之后,家破人亡。 顾烑向顾怜努了努嘴,又使了几轮眼色,顾怜就像全然没看到一样,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要出手替顾烑解围的打算。 就在这时,顾烑灵光一现。 “就那个!前些日子刚刚被削了官职的……薛正田!为了自己的外甥徇私枉法,将自己送进牢里去,全家上下都跟着他遭殃。”顾烑顿了顿,转而用阴森可怖的声音继续讲下去,“薛夫人为了求人帮薛正田,独身一人前往城郊,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山林猛兽,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身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顾烑的故事奏了效,原本欢天喜地吃着点心的陆星房,顿时没了食欲。她脸颊像是饱满圆润的苹果高高隆起,听完顾烑的故事,她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进退两难,含在嘴里。 听完这故事脸色难看的,不只陆星房一人,还有青盐。 她嗑瓜子的手停在半空,愣怔出神。 薛夫人还是死了,没有全尸。 即便这一世不是为了和薛正田有一个孩子,她仍旧逃脱不了为了他葬身野兽之口的结局。 青盐猛然觉得有些悲哀,她脑中回忆起那次与薛正田出游时,薛夫人插着腰站在宴春楼门口骂街的泼辣模样。 她没见过,只从旁人嘴里听说一二。她只觉得可惜,这样鲜活的生命,从来没有因为自身而绽放过,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仍旧以薛家的名义,对抗命运。 青盐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得想着,即便重来一世,有些事情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一朝重生,快乐的、珍惜的,有幸能够再感受一次。可那些痛苦的、不堪的…… 同样要再来一次。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痛苦的事情远远大于快乐,而那些生命中的遗憾又无法弥补,那么重生究竟意味着什么…… “行了,”顾怜及时出声,将房间里不断被阴森填满的氛围冲淡了些,“别讲这些吓唬小孩。” “我怎么吓唬她了?我这说的都是事实!”顾烑不服不忿抬起右手,用折扇指向陆星房,“再说了,她还是小孩?她都要让我上门提亲了!早就不是什么小孩了。” “你会变成和薛正田一样的人吗?”顾怜义正言辞,反问道。 “我?我当然不会!”顾烑笃定回答,语气中还带着些怒火。顾怜分明比自己还小几岁,言辞表情却带着一股让他烦躁的少年老成。 听到顾怜这样问,青盐当即会意,接上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你会像薛正田一样,徇私枉法,置顾家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怎么可能!” “那你……也会在结亲之后将妻子丢在家里,自己去平康坊消遣吗?”陆星房囫囵将嘴里的东西吞下,怯生生开口问道。 “平康坊?我只去过一次,还是陪他去的。”顾烑长臂一挥,折扇指向顾怜。 “既如此……你为什么要和薛正田比?”顾怜双手摊在身前,面色无辜。 “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为了告诉她,并不是结亲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