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母亲带着青家上下拼死反抗,可是,终究大势已去。母亲深知离开青家之后,无论流放还是成为囚犯,面对她的都只有肆意的侵犯和无尽痛苦。 她被父亲宠了一辈子,无论她做了什么,青家上下都没有一个人会责备她。她一辈子没有道过歉,可这一次,她跪在青家正门前,手上抓着那只华丽的飞刀。 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不起。 她死了。 用那只青世平送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刀。 青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宫中学琵琶的时候。一个曾经受恩于青世平的公公,将她偷偷带到角落里。在高耸的朱红色宫墙下,她见到了瘦弱嶙峋的父亲。 她第一次觉得,父亲也不是无坚不摧。 她看着父亲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手忙脚乱塞到她怀里,嘱咐了几次,要将钱藏好,危急关头用来度过难关。 她问父亲,为什么青家会沦落至此。 父亲只是沉默了很久,随后淡淡说了句:“人言可畏,君心难测。” 他看着青盐,将她从头看到脚,他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良久,他拍了拍青盐的手臂。 “我们青盐,真漂亮。” 说完,他便推了推青盐,让她回去。 离开之前,青盐看到他转身向教坊使走去。她看到父亲用尽全力微笑,近乎卑躬屈膝站在教坊使面前,将手上所剩不多的银子尽数呈在他面前。对他行了数个礼,脸上始终挂着笑。 那时候青盐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匆忙,只是简单同她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后来,有人告诉她,父亲死在了母亲坟前。 思及此,青盐看着手中的这只飞刀,红了眼眶。 她不敢想,父亲是带着何种心情,从母亲的尸体上拿下这只飞刀。而后又带着它走到典当行,站在那几乎有两人高的墙下,将这只飞刀高高举过头顶。 那是他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了。 他听着当铺内的人为了压价,说他这只飞刀生了锈,说他这只飞刀做工不够精良,说他刀柄上的宝石蒙了尘。 他一一听着,无力挣扎,接受了他们给出的价格。 他拿着这笔来之不易的钱财回到皇城,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一半留给女儿,一半用来打点关系。 他没有办法将女儿从那里救出来,他只能用自己一辈子积攒的脸面,好话说尽,求他们对青盐好一点。 而后,他身无分文,转身向城郊走去。 他跪在谢宜秋墓前,又哭又笑,说了很多。他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来,那是他在青盐枕头下偷偷拿的。是青盐斗不过谢宜秋,每每都吃不到的糖。 “这是我偷拿的,若是让青盐知道了,肯定要闹个不停了。”青世平对谢宜秋的墓说道。 青世平笑着剥开糖纸,将那块糖放进嘴里,随即饮鸠自尽。 这糖,可真苦。 青盐用手擦去那颗红宝石上雾蒙蒙的灰尘,她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在刀柄摩挲。 青世平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付出了所有,青盐还是没有在教坊过上好日子。人走茶凉,青盐当宫妓的时候受尽欺凌。她都已经忘了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的青盐只想活着。 有时候,青盐甚至在庆幸,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是从她还没成为陈家家妓开始的。如果是让她从小时候开始,她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