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是她干的。 柳灵均心思百转千回,手上力气一弱,纤纤玉指从青盐手腕滑落。她垂下眸子,豆大的泪珠瞬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她哭得很安静,甚至没有啜泣声。 如果不是人群喧嚣声太大,青盐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柳灵均的泪珠砸在裙摆上发出的巨响。 青盐收了药罐子,又从房间里翻出一张面纱,笼在柳灵均脸上。可那几道血印又长又深,无论青盐如何调整,都没办法将它们完全掩盖在一张薄薄面纱之下。 柳灵均一把打掉青盐小心翼翼的手,凝视她郑重开口:“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今天方归梁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长安城第一花魁。” 眼看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的伤口,随着柳灵均的动作又隐隐有血珠子渗出来,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痛,只管扯着青盐。 青盐明白柳灵均的意思。 她们身为贱籍,依靠讨人欢心来赚些碎银子。 可她们是人。 或许是比旁人更嫌贫爱富了些,但宴春楼中的姑娘们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从来没有谁是将别人的未来踩在脚下平步青云的。 从来没有。 打败对手的方式有很多种,方归梁偏偏选了最下流的一种。 如果今天方归梁真的成了长安城第一花魁,芳名百里。往后,青楼中再也不会有什么百花齐放的光景。如果登天成神这样容易,也不必去精进什么琴艺舞技,只要毁了姐妹的脸,就万事大吉。 青盐正拧眉沉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柳灵句带着酸劲儿地数落了一句。 “把你逼到这个份上,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那舞那么难学。” “嗯?合着又怪到我头上了?” “这责任你总要担上一半,不,一大半!”柳灵均赌气看着青盐,“你今日不将她踹下神坛,就是在给自己蒙羞!” 柳灵均脸上那几道血印子此刻显得更刺眼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于柳灵均来说都是无妄之灾,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她连想都不敢想。 在平康坊,柳灵均的名妓之路,算是走到头了。 柳灵均和青盐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她们都相信,在偌大的平康坊,漂亮姑娘如云的地方,没有人会愿意专门来看一个脸上有几道疤的女人。 青盐低眉,没说话。 见她还犹豫,柳灵均收了那副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她认认真真看向青盐,沉着嗓子道:“就当是帮我出口气,行吗?” 柳灵均从没求过人。 她将浸了血的帕子死死抓在手中,用力到关节发白,指甲都嵌进肉里。 青盐定定看她,铜墙铁壁筑起的心墙逐渐消融。青盐不得不承认,她这一刻对柳灵均心软了。 “好。”她干脆利落应了一声,将药罐子塞在柳灵均手中便转身向人海中走去。 台上台下,截然两幅光景。 方归梁的目光扫过台下仰望她的脸,她在确认,自己的一颦一笑是否足够美得动人心魄,让人流连忘返。 从一双双眼睛里,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于是笑得更开了些。 又是这一刻。 在她最兴致勃勃,舞跳得兴起的时候,一块雪白色的布从天而降,将她盖在其中。 顾怜跨坐在东市旁的墙上,青盐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