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卿道:“以在下的武功,恐怕杀不了张元,在下的真正目的是盗秘籍。”宁清容点点头,又问:“盗秘籍这件事九死一生,为什么要做?”梅寒卿道:“说来话长。”宁清容道:“我只要听真话,不论长短。” 梅寒卿收敛笑容,正色道:“张元是我姐夫。”他将明知津为了娶他姊姊梅负雪,想成为第九名门,不得不来西夏抢回司订九门秘籍,却因晚回了几天,最终与她姊姊天人永隔,后因背负流言,将秘籍还回西夏的旧事说了一遍,又道:“九门秘籍本来有机会留在我大宋的,可是因为我爹爹嫌弃散家,一心攀附名门,最终酿成大错。”宁清容点头道:“如果西夏没有这九门秘籍,就不会有现在的夜月狼骑,也就不会有这么厉害的谍者。” 梅寒卿:“西夏谍者太厉害了,听闻曾有一次在夜间潜入韩琦韩大人的房间行刺。韩大人可是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与范仲淹大人一起抵御西夏,并称‘韩范’,如果狼骑高手行刺得手,必定会让我大宋军心大乱。” 宁清容道:“如果能将九门秘籍送回大宋,交给有识之士手中发挥效用,则宋夏战争的攻守之势可能就此扭转。”梅寒卿道:“不错,不错。”宁清容问道:“如果一个人拿到此至宝,怎么保证他不会私自藏匿,暗中练功,以纵其称霸武林之私心呢?” 梅寒卿道:“除非此人深明大义,有消弭战事之决心。” 宁清容问道:“何以见得此人之决心?” 梅寒卿道:“我大哥,梅巽卿,与兵马监押王继元一起,力拒西夏贼寇于塞门寨,最终寨破人亡。我二哥,梅御卿,跟随大将任福,中了西夏贼寇的埋伏,战死在好水川。后来,我爹爹带着我三哥梅飞卿和我姐夫顾子粲,赶到北境三镇之一的丰州抵抗西夏贼寇,丰州城破之日,他们与丰州知州王余庆、兵马监押孙吉一同阵亡。如今的梅家男丁,仅剩我一人,我来西夏前曾发宏愿,只要能将九门秘籍送回大宋,令西夏不敢与我大宋轻易开战,梅某情愿千刀乱剐,万箭加身,九死无悔。” 这番话在宁若英听来,有如惊雷轰鸣,立时对梅寒卿刮目相看。却听宁清容道:“原来是忠臣义士之后,今日得见,也是宁清容之幸。”宁若英震惊之余,又觉此人与先前在酒楼上油腔滑调之模样判若两人,不禁问道:“梅大哥,你遭遇这些事情,为何平日里却嘻嘻哈哈的?”她心知梅寒卿说的都是真话,称呼竟不自觉地由兄台改作梅大哥。 梅寒卿道:“梅某机缘巧合,拜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师父,她随意指点了我几招棍法,便远超我近二十年的家学苦练。不过她见不得我整日戚戚,也见不得我与她正经说话,她非要训练我做一个超脱世俗,油腔滑调之人。” 宁若英奇道:“还有这种人,硬要把徒弟变成自己想象的模样?”宁清容道:“愈是有本事的人,愈是难以捉摸。你随你师父练了多久的武功?”梅寒卿道:“惭愧,仅仅半个月光景。”宁清容点头叹道:“你师父的本事可真了不得,随意指点几招就能让一个人的武功修为高出好几个境界。你师父应该不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而是一个鹤发童颜,爱穿道袍的老人吧?” 梅寒卿摇头道:“不不不,晚辈方才说了,在宁女侠面前只讲真话,绝无欺瞒。晚辈师父的的确确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只是师父有言在先,教晚辈无论如何不得提及她的名号。” 宁清容奇道:“我原以为江湖上有此修为的应该只有那个人,却不料江湖后辈竟有此大才,不知你师父与那人有无渊源?”梅寒卿笑道:“宁女侠见微知著,已经猜的大差不离了,且不是我说出来的,我也不算有违师命。”宁清容点头道:“原来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