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书生唐泠风掀去黑布,露出清俊阴郁的面庞。他纵马上前,下马扶起明知津,从怀中掏出一包金疮药粉,便要撕开他后襟,替他敷药。明知津急道:“撕不得!撕不得!” 唐泠风只得替他褪下绢襦,交由他抱住,再撕开内衫的后襟,一边敷药一边道:“大哥,你让我在城外十里坡等你三日,我便在那等你。赶巧今日嘴馋,想进城里找个酒家买些好酒喝,竟撞上这等宵小。对了,大哥你提亲的事情办得如何?怎么在这儿跟官兵打起来了?” 明知津抱着绢襦,怔怔望着,想起三个月前是梅负雪亲手给自己换的这件襦衫,她清脆调皮的声音宛在耳畔,如今却冷冰冰地躺在棺木中。一念及此,眼角泪落,直把那襦衫抱得更紧。 唐泠风见此情形,也猜到大概,轻声问:“嫂子……出事了?” 明知津点了下头,死死盯着梅望峰,道:“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大哥,你现在伤得这么重,万一他们一拥而上,我怎么分心护到你?”唐泠风笑道,“不如这样,让我给他下个无色无味的断肠噬魂之毒,让他痛足七七四十九日,活活痛死,如何?” 唐泠风长袖一甩,吓得众人连退七八丈远。而梅望峰来不及逃离,干脆屏住呼吸,等唐泠风带着明知津骑马离去,一张老脸已涨的通红,匆忙往反方向纵马而去。 且说唐泠风和明知津出了渭州城,又回到十里坡,找了间客栈住下养伤。过了两日,便是梅负雪出殡的日子,伤未痊愈的明知津要去祭拜。唐泠风劝阻无果,见他心意已决,便替他找了个城中藏身之处,让他远远地送爱妻最后一程。明知津自是一番悲痛欲绝。 等二人回到十里坡客栈,明知津忽然惊觉今日的葬礼不同寻常。 “那夜我惊闻负雪身亡,发现整个梅府甚是低调,只在负雪房中简单布了个灵堂。便是那回春堂的方神医也不知梅府有人身亡。怎么今日负雪出殡,却是如此大的排场,恨不得绕这渭州城一圈,好似要让所有人知晓此事,与前几日低调之风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