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不必在此守着我了。” 郑纯如释重负,恭恭敬敬与她行礼道:“郑某便先告辞了。” 章怀春多么想他能留下陪自己一同赏这暮春晚景,可望着他毫无留恋飘然离去的身影,不禁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哀叹懊恼。 不过,她并没有任由自己沉浸在这自顾自怜的心绪里,遥望着远处的一峰灿烂云霞,幽幽而问:“青楸,你有令你心仪牵挂的儿郎么?” 青楸莫名万状:“女公子为何向我打问这样的事?” 对于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六载春秋的人,章怀春愿意向她倾吐心事,笑着说:“雀梅跟着胜阿叔去了扬州,我这满腔情思无法向她诉说,只能与你说一说。你若心悦过一个人,应能明白我如今的心情。” 青楸沉思片刻,敛容道:“婢子自十岁入府便一直伺候在您身边,虽不曾心悦过人,却能明白您的心情。若您能宽恕婢子的逾矩之言,婢子愿敞开心扉说一说您与郑郎君的这段姻缘。” 章怀春转目盯着她,点首道:“你但说无妨。” 青楸直言不讳地道:“郑郎君在府上已有一段时间了,女君与世子皆说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儿郎,而在婢子看来,他确是个有才有德的君子,也可托付终身,却不是女公子的良人。” 这些日子,章怀春已听多了家人在耳边说她与郑纯如何如何般配,青楸那句并非良人的话是她闻所未闻的,好似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了她头上,让她为情爱所迷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你为何认定他并非我之良人?” 青楸道:“似郑郎君这样的至孝君子,不会甘心入赘为婿的。女公子如今只是一时被情迷了心窍,才会时时惦念记挂着郑郎君,并非是非他不可。” 章怀春不置可否,只道:“你果真是个局外人。起风了,我们回吧。” *** 今夜,徐知春特意在别院安排了一场家宴。这场家宴,除了并未上山夜宿别院的世子夫人方如仪缺了席,侯府一众亲人与郑家母子早早便安坐在席位上了。 因是家宴,徐知春也并未过分拘束席间小辈的规矩言行,席间始终是轻松融洽的,其中数白日里在女子鞠戏里拔得了头筹的章叹春最是活泼。这位三女公子甚至多次离席,缠着让章茆兑现诺言,让他将珍藏的龙舌弓赠与她。 传说这龙舌弓乃龙筋所制,其速度如风,百发百中,是世间罕见的“神弓”。 而章茆平生最爱收藏世间各种弓-弩,家中不知珍藏了多少宝弓,龙舌弓虽是世间少见的神弓,却不是他所藏弓-弩里最珍贵的。只是这弓对他意义非凡,他不能赠与他人。 “你尚年幼,这弓不适合你。”他被章叹春缠得没有法子,不厌其烦地劝说着,“我还有一张小霸王弓,这是我亲自为你制作的宝弓,你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章叹春不依:“阿兄你得守信,不能食言!你明明说过,若我今日在鞠城能胜过明铃姊姊,就会答应送我一张弓!我就要龙舌弓,不要小霸王弓!” 章茆却始终不松口,坚持道:“除了龙舌弓,你要什么弓,我都依你。” “为什么?”章叹春不解又委屈。 她这一声质问铿锵有力,打破了席间和谐融洽的气氛,让席间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里。 徐知春原本并没有留意这一桌的动静,见这个三女公子的言行太过放肆,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轻声叱问:“叹春,回自己座上好好饮食吃饭,与你阿兄闹什么?”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