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为乘龙快婿,王漪疑心王承偀已同萧侯有了交际,便想从郑榆桑这儿旁敲侧击,探听些消息。 只是,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今日这萧侯何故那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 她把郑榆桑扯到火光之下。女儿自是生得极好的,几乎是捡着她与夫君的优点长成。此刻被烛火一衬,乌发更黑,雪肤更白,那一双眼睛更是璀璨万分。不过年纪还小,总带着几分稚气。 那萧侯今年是十九还是二十来着,年龄差了不少,应当不至于…… 许是桑桑今日在车上犯了晕,有些礼仪不周,他没得到一个侯爷应有的礼遇,才那般看她。 这样一想,便也合情合理,只是这般,王漪不免又觉得他太端着架子,竟同一个小女儿家置气。心也忒小了些。 王漪想了想,道:“这萧侯不是个好人。”她把之前同杨清心讲的事,又原模原样地说给郑榆桑听。 郑榆桑松了一口气。这事母亲说得有失偏颇,但她此时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同她一样看不惯萧烛未,所以用力点了点头,道:“确不是好的。” 结果王漪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愣在当场,“你舅舅却不觉得,把他当个宝,此刻怕是正想着怎么撮合他同承偀呢。”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道:“那大约是不合适的。” “我也觉得不行。” 郑榆桑又想起那日王承偀突然关窗的莽撞之举,心头突突的跳。 可别是真的有些什么。 回头定要写封信问她一问。该怎么问呢?她眉头紧皱。 “皱着眉想什么呢?” 郑榆桑不愿意再纠缠于这个话题,遂吹灭蜡烛,道:“困了。” 她挨着母亲躺下,竟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许是睡前冲击太大,她梦着萧烛未同大表姐并肩站在自己面前; 旁边还有舅舅在急声催促,让她唤萧烛未姐夫。 一阵恶寒自她的脚底板窜至天灵盖,郑榆桑睁开了眼睛。 昨夜下了大雨,道路泥泞。 马夫在后院,正给马套车。房门离他那里有段距离,中间隔着条小路,马车赶不过来。 郑榆桑犯了难。 往常在京都大都是青石路,路上便也没有这么多稀烂的泥巴等着她去沾。 都城里的贵妇人,穷奢极侈的不少有,倘雨天出门,便会在地上铺了毯子出行。 郑榆桑不是那种骄奢的,只是这双鞋子,她还算喜欢,便不想让它沾上泥巴。可看着官差们在泥浆里大步行走,又不好矫情。 她瞧了瞧自己的绣鞋,怎么也下不去脚。遂唤小丫鬟过来,让她给自己找来一双旧的更换。只是因着打包好了行李,现下再来翻找,需多费一些时间。 她等得无聊,用手伸出去接雨,雨水凉丝丝的,沁入掌心,让人心生惬意。 萧烛未下楼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郑四姑娘今日穿了件十样锦对襟长裙,娉娉袅袅。她在侯府里的时候,大多是闷闷不乐的,现下这样从眼底泛至嘴角的笑意,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凑过去,想与她搭话。结果郑四姑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萧烛未问她:“四姑娘怎不上车?” “不急。”她回答,也不看他。 顺着她的视线,便瞧见了她那双过于精致的绣鞋,花纹繁琐,未染半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