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顽皮,喜欢捉弄两位哥哥。每回犯了事儿被母亲逮到,不管对错就先掉眼泪。要说这错有十分的话,倒有六分被大哥扛去了,二哥再分走四分,母亲便不追究我了。” “那时候没有烦恼,真心的眼泪自然没有,装模作样地掉眼泪却也能骗过许多人。” “时日久了,倒练了一门说哭就哭的技术。不信你瞧。” 贾敏捧起黛玉的脸蛋让她与自己对视,眼里很快就酝酿出了泪意,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了下来。 “娘,你好厉害,掉眼泪都这么好看!” 美人泪眼朦胧,看得黛玉心里都痒痒的。难怪父亲对母亲那样体贴,这等样貌的美人含着一双泪眼看你,谁能不为之心折。 黛玉使劲挤了挤眼睛,还是哭不出来,“娘,我学不会这门技术,你快教教我窍门。” “你呀,哭都不会哭呢就想着窍门呢。你去寻你爹爹,让他把那窦娥冤、赵氏孤儿一类的故事给你讲讲,再将那王朝兴衰、忠臣良将的也寻几个。先叫你听听别人的悲欢离合,知道悲恸是什么滋味,头次的眼泪掉下来了,你才能练这技术。” 贾敏今日也算被黛玉痴缠得乏了,赶忙将这功课推给了自家夫君,忙不迭地让奶妈抱黛玉去林如海的书房。 北月见贾敏疲乏了,过来服侍她到榻上歪着养神。 “夫人也有被问住的时候,可见咱们姑娘是个聪明又难缠的。不给她个说法,骗都骗不过去呢。” 贾敏闭着眼听她讲,无奈地笑了笑:“玉儿的聪慧要赛出我许多,只是小小年纪就这么执着,也不知是福是祸。 当了母亲,才知道孩子能平安喜乐就最好不过。这世道,女儿家越聪慧,心里才越遭罪啊。可怜我那几个姐妹,读书女红样样不差,管家的本事也是学了些的,偏偏嫁的人却都那样的不堪,才几年呐,就都没了……” 北月自知这话不是她能接的,但夫人孕中不宜有忧思,只宽慰她安心便是。 贾敏转交的父母功课,林如海倒半点没推脱,黛玉头一次去找他,就将窦娥冤的前三折大略讲了,而后领着黛玉品析唱词。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两句话一出,黛玉只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像是又被卷进了灵河里,连头脑都昏沉得紧,眼睛一酸,扑簌簌地滚下了两行泪。 黛玉愣了一下,小手摸到脸上,是一片温润。 “爹爹,我会哭了……但好生难受。” “这便是你母亲说的‘悲恸’,玉儿尝到滋味了,如此,还想不想哭了?” “我是为窦娥难过,她那样好的人,怎么是个这样的下场?爹爹,真有这么惨的人吗?” “玉儿,等你书读得多了,涨了见识,就知道众生皆苦这四字的意味了。” 自此之后,黛玉的生活越发充实起来。 早上睡醒后就去陪伴母亲,给她和肚里的弟弟输送灵气,这就得花上她一两个时辰。 父亲闲暇之余,要去书房听他说文解义,贾敏身子好时也会教她认认字。是以虽然还未正式替黛玉延请西席,她肚里却已认了许多字,知道不少典故了。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进益,在黛玉满府里“贪玩儿”时,她种花种草的力量也长进了。这力量和五行之力不同,是从她的五行灵力中托生出来,目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