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屋外的阳光正好,面前的街道也很是干净整洁。 放眼望去,对门的几乎每一家住户,都在二楼临街的阳台栏杆上多架了一层窄台,然后把一盆一盆的花儿都栽种在台子上面,一团团的姹紫嫣红冲着路过的行人不留余力地盛放,倒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古尔芒没有被锦簇的花团们迷了眼,她低下头,继续跟着红线前行。 绕过了三四条小巷,一路上都能看见结伴的老人们,舒适地靠在躺椅上,享受着落日前的阳光与美景。其中不乏有与她相熟识的老人家,见到古尔芒的到来以后,不仅热情同她打招呼,还关心着她头上的伤口。 老人们过分亲切的问候,让古尔芒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对古尔芒而言,这些陌生人散发出的莫名其妙的友善,确实让她无法理解。所以,古尔芒敷衍地回过话后,反倒是愈发地加快了步伐,最后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离开了这片居民区。 不多时,古尔芒又通过了两条繁华的商业街,再走了几百步以后,她是一点儿都没有看到红线的尽头,却被一股酸臭腐败的味道,生生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古尔芒连忙捂住了口鼻,但是这股要命的恶臭味,依然横冲直撞的钻进了她的鼻腔之中。她朝着左前方眺望,在杂草和垃圾覆盖之下似乎是一条河流。 远处的遮挡物太多,古尔芒看得不太真切。她又上前了几十步,走到了立在河道边的铁牌子前面。 这里的臭味更浓了,垃圾腐化的酸味和河中死鱼尸体的腥味混杂在一起,让古尔芒不由得干呕了好几下才慢慢缓了过来。 古尔芒把注意力放在铁牌上,牌子的潮气很重,下面的竖杆上长满了青苔,铁牌上的字迹也生锈到难以辨认。古尔芒凑上去盯了好久,才勉强拼写出“蜘蛛尾巷”的各个字母来。 古尔芒很是嫌弃地收回了视线,把目光移至前方脏兮兮的道路上,那条细长的红线仍在半空中轻微晃动,直直地延伸到了道路的尽头。 古尔芒用两根手指死死捏着鼻翼两侧,望着前方的漫漫长路,她感到十分头疼。 可正当古尔芒踌躇不前的时候,她的手腕处突然被猛地一烧,这次的烧痛短小急促,却又来势汹汹,疼得古尔芒不由闷声低骂了一句。 疼痛所带来的、一长串属于未知的不安情绪,逐渐在古尔芒心里发酵,可她不想被莫名的东西桎梏住。于是,她迅速抬起脚步,随着红线的方向奔跑着前进。 古尔芒快步穿行过几条脏乱不堪的小巷,再一个拐弯后,就在她只脚踏出“T”型路口的一刹那,古尔芒顺势向路的右侧望去,只见红线的另一头断结在向前五六米的地方—— 那是一幢灰扑扑、脏兮兮的房子,门前有个瘦弱的小男孩环抱着双臂、蹲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像极了一只羸弱又受了伤的小兽,在无声呜咽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而那根红线,正松松垮垮地缠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为什么,让古尔芒的心脏一阵抽痛。她的鼻尖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古尔芒屏了屏呼吸,尽力压下鼻腔里的辛酸,紧接着缓步上前,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 男孩大概是七八岁的年纪,一件极其不合身的宽大短袖套在他的身上,让本就营养不良的孩子看上去更加瘦小。 他面上的两颊深陷,左眼的眼眶旁边是一大块淤紫,另一侧的脸上是一长段指节分明的巴掌印,而颧骨处则又是一处青黑……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此时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冷风里夹杂着腐败的气味,不留